热河行宫从四二年起建,到四十七年始成,行宫建在洲岛之上,从水心榭到热河泉,皇上的正宫在如意州上,四周层峦叠翠,钟灵毓秀,景色宜人,炎炎夏日十分舒爽。

    胤禛这里分派到了水心榭旁的一处二层小楼上暂住,上头挂着“芳渚临流”匾额,楼下种着几株银杏树,外头便是行宫中几处流水的聚集处,汇聚成一片湖水,水中大片荷花正是盛开的时候,景色十分的瑰丽,往前百米的地方便是个水闸,流水骤然而下,溅起不小的水浪哗哗作响,

    站在二层的小楼上依着阑干在向远处看,亭台楼阁宫延殿宇,比之京城景色,更多的是壮阔和灵巧。

    风吹过去,满口便是荷花的清香,真叫人心情大悦!

    二楼东西两边便是钮钴禄和苏婉的住处,果果因喜欢下头屋子外面开了窗户就能碰到外面水中荷花,因此屋子安排在了下面,下人们各司其职收拾整理屋舍,苏培盛到胤禛这里请示:“爷的东西……”

    “放在苏格格的屋子里。”

    苏培盛“嗻”了一声,自下去领着小太监收拾。

    苏婉看着丫头们在下头给果果将屋子收拾出来,又拿药草熏了蚊虫,叫下人们看着果果玩耍,自己上来照看胤禛。

    瞧见墙边的大案上摆着的胤禛的文书,地上箱子里胤禛的衣裳,微微笑了笑,坐到胤禛身边给他打扇。

    光从打开的窗户照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山野间人的心情也是极好的,胤禛抬头看苏婉,觉得她仿若比绽放的莲花还要雅致绝美。

    他伸手握住了苏婉的手怜爱的缓缓摩挲。

    又过了两三日赏花吃茶的闲散日子,胤禛便起了身,照旧往康熙跟前去当差。

    钮钴禄那里也终于请了太医过来,她因为连日身子不适,又总是强忍着,人消瘦的厉害,面颊却还肿着并不消散,太医给她看了看,摇头道:“贵人的病拖延的久了,要想根治怕是需要些日子,至于脸上这伤,在下却看不出来症结所在,按理,该是已经自己好了的。”

    钮钴禄一听,心先凉了一截,当初县城里的大夫也是这样说的,现如今连太医也这样说。

    翠儿连忙道:“万望您给想想办法,无论如何要把脸上的伤治好了!”

    说着话又给太医赛了银子,太医却推回来并不要,只道:“在下给贵人先开个方子吃着试试。”

    翠儿便只得跟着太医出去抓药拿药。

    钮钴禄头晕腿软,太医走了她还只躺回床上,思量着太医的那些话,连银子也不收,只怕是真的严重,她若是脸一直肿着,却是叫毁容的,一个毁容的格格从今往后活着也跟死了一样。

    这时候她才真的害怕起来,想着那会子怎么就那么犟,非要忍着,拖了这么些天,若真的……那简直不敢想象!

    她一紧张,便头晕的厉害,扶着额头,见翠儿从外头进来,叫翠儿把门窗都关上,拉着她坐到跟前道:“便是我真的往后这张脸全坏了,但我若是能帮着福晋做成一件事情,往后四爷府里就会有我一口饭吃,只要我在,我便必定会保着你往上爬,就比如那个林若柳一般,你可明白?”

    翠儿的焦躁害怕终于去了个干净,一双眼亮晶晶的衬的那一张平凡的脸也好看起来:“格格若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说就是!”

    十三阿哥和十四还有毓泰三个人刚刚从如意州过来,从船上下来,十四先跟着毓泰下了船,笑着同毓泰道:“我带你去前头转转!”

    毓泰瞧了瞧日头想着前头还有些事情,十四却不由分说的拉着他道:“走吧,就是一会的事情,转一圈就回来了。”

    十三阿哥在后头被当了空气,瞧着十四硬把毓泰拉走,摇着头往自己的屋舍走,一路上微风拂面景色宜人,心情却也不错,不想半道上假山里却突然冲出来个小丫头,把个纸塞进了他的手里,便又低着头转身跑走了。

    他站在原地攒眉瞧着那个小丫头一溜烟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