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天气又凉了几分,树上的叶子飘落了一地,邬思道躬身站在正院的廊下候着,待的珊瑚出来柔声道:“福晋叫先生进去。”

    邬思道方入了正厅,见那拉氏坐在正堂上,身后雁翅一般站着两排的丫头嬷嬷,他也不敢抬头看,上前见了礼,便垂手侍立在一旁道:“不知福晋叫在下过来可有什么要事要交代?”

    那拉氏客气的让了坐道:“因见爷这两日没有回来,十三福晋也使人过来问话,我心里也没有底,因此叫先生过来问一问,外头的事情可要紧?”

    邬思道稍一思量道:“福晋只要守好自家门户,别的倒不用多想,至于十三爷那边的事情,您便叫人去回十三福晋道,稍安勿躁即可。”

    那拉氏点头,丫头上了茶,那拉氏笑着道:“这是暹罗进贡的茶叶,先生尝尝可喜欢?”

    邬思道尝了一口道:“还是家常用的洞庭碧螺春更合口味一些。”

    正堂里沉默了小片刻,秋风从窗户吹进来,屋子里泛了丝丝凉意,那拉氏放下了茶碗,笑着道:“先生为家中事情多有劳累,听说先生至今没有家室……..”

    邬思道打断道:“却也有看中的一个人了,这几日正要求福晋一个恩典。”

    珊瑚站在那拉氏身后瞧着邬思道,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邬思道说的是夏颖,她只当邬思道是个聪明人,福晋亲自请他过来说起了成家立业的事情,他这样的人早就明白了,但却拒绝的十分果决。

    夏颖真就这般好?!

    那拉氏聪明,没有接着邬思道的话说下去,顿了顿道:“今日就劳烦先生了。”

    邬思道便起了身道了告退,退出了屋子。

    那拉氏的目光落在了珊瑚身上,珊瑚跪在了那拉氏脚边悲切道:“奴婢不服,奴婢并不比夏颖差在哪里!”

    那拉氏心中想着,若是夏颖这里出了什么事,苏婉会不会因此悲伤而坐胎不稳?

    这样想着,她垂眸看向了珊瑚。

    因这几日天气转凉,苏婉叫夏颖几个将冬日的衣裳也都捡了出来,连坐蓐也要换了厚实的,屋子里的几架幔子换了刻丝绸绫的,椅搭换做加棉的,床裙套的弹墨的,屋子里收拾的暖融融起来。

    又是后院核桃成熟丰收的日子,苏婉带着果果和白音布提往后面摘核桃去,白音布提像个小猴子一样三两下就上了树,蹲在树上把核桃摇下来,成熟的核桃掉下来就摔掉了外头的绿壳,露出里面的果实。

    苏婉笑着叮嘱道:“好孩子,慢一些,你不知道这树的厉害,上头生的一种虫子,咬上一口要疼好些日子的。”

    见摘的差不多了,苏婉到底不敢叫白音布提一直在上头,招手叫他下来,白音布提倒也听话,又滑了下来,苏婉瞧着他脸上手上都有虫子咬的痕迹,心疼的吩咐小丫头道:“快把那个白玉膏药拿过来。”

    果果也皱起了小眉头,挤在苏婉身边小心翼翼的问白音布提道:“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白音布提比刚开始的时候柔和了很多,羞涩的低着头道:“不疼。”

    苏婉给他擦了药拉着她和果果去前头剥核桃吃,丫头们一溜的拿个夹子夹核桃,院子里都闻的到核桃的香味,苏婉叫下人还去后面打核桃,把打下的核桃晒起来,到了冬日慢慢吃。

    连石嬷嬷都被院子里温暖的气氛感染了,一同加入了剥核桃的大军。

    众人正热闹着,珊瑚过来找夏颖,向苏婉见礼道:“奴婢一个表妹明日出门子,今想请夏颖过去热闹热闹。”

    苏婉道了声恭喜,叫丫头拿了梅花样子的银裸子出来赏了珊瑚道:“替我给你表妹,当我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