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泰从雍亲王府出来的时候天边正好满是彩霞,他带着白音布提略在门口站了站,并没有上马,而是拐了个弯继续往前头走去。

    他没女眷,跟妹妹那里也不好联系,这样看着找个合适的内眷到也不能在耽搁了。

    又问了白音布提里头的事情。

    白音布提道:“柔嘉可厉害了,一看见弘时发烧了,就赶紧悄悄叫人送走了,还叫那几个都好好洗手,还知道把人都放在一起不乱跑,又给前面大人报了信!”

    毓泰被逗笑了,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小子,只要说起柔嘉,就立刻不一样了,那会刚把你接过来,你只跟柔嘉说话,大了一点还是这样子!”

    白音布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就见毓泰在八爷府的门口停了下来。

    门房的人一看是毓泰,连忙打了个千,开了门自然有人去后头通报,毓泰站在门口,想着之前八爷府邸的繁华,如今再看门庭冷落,难免生出几许悲凉,顿了顿才向里走,他是常客,八福晋亲自出来接的毓泰。

    从前时候来的再多的人她都看不上,唯独如今还敢常来的毓泰她打心眼里敬佩,见到毓泰,微红了眼眶道:“亏得你来了,帮我去劝劝他,躺在床上不吃也不喝,我是真怕他…….”

    毓泰皱眉跟着八福晋进了屋子,八阿哥躺在榻上闭着眼,整个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听见动静微微睁开眼看到毓泰的时候,那眼底里才多了几丝的亮光,半响又闭上了眼。

    八福晋打发了人下去,自己也领了白音布提出来道:“走,婶子带你去跟家里的弟弟妹妹玩儿。”

    屋子里静悄悄的,从前觉得鲜亮的东西莫名就浮了一层的灰尘,看上去晦暗无光。

    毓泰叹息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几块点心道:“知道你喜欢这个桃花酥,我妹妹做的,特地从那边捡了点拿过来给你吃。”

    熟悉的清甜的味道,叫八阿哥的鼻子微微一酸:“你何必如此,跟我走路的近了,叫皇阿玛厌弃

    了怎么办?”

    “人若是一点信念坚持和人性都没有,还是人吗?我无愧天地!”

    他还是那样,恣意鲜亮。

    八阿哥终于睁开了眼看着毓泰。

    毓泰也看着八阿哥郑重道:“你这个样子,别说如今皇上忌惮,便是以后新皇登基你也是个眼中钉肉中刺,你若真的信我就听我一次,把这累人的东西放下来,做点其他事情。”

    “什么事情?”

    “跟皇上说,你要去京郊的庄子上去种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的大红喜烛照的屋子似乎都红了起来,年氏坐在喜房里,听得外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得不叫柳叶继续去打探。

    柳叶出了如意斋往李氏的院子去,正好瞧见个小丫头出来,她连忙拿出个金叶子塞过去,笑着道:“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小丫头得了东西笑着道:“三阿哥发烧,福晋和王爷都在里头看着,也没说要走,这会子叫人正收拾吃的东西端过去了,我正要往往厨房去传话的。”

    柳叶听得心里一沉,顿了顿道:“那钮钴禄侧福晋不在?”

    丫头边走边道:“姐姐刚来不知道,侧福晋可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况且身边还有两个孩子,最是宝贝了,王爷哪里舍得叫侧福晋过来,早早就打发回去了,叫我过去传膳的时候跟厨房说一声,给怡然斋那边送上一篓子新鲜的螃蟹,说是钮钴禄侧福晋就爱吃那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