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科幻>听说上神很护短 > 无悔 听从心的指引
    “不……不……阿绥,你坚持住……”

    风华欲抱她起身,却发现战后四肢脱力,竟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只是凭着最后一丝力,勉强圈住怀中人。

    怀里的人身子好软,软的没有筋骨,就像一掬清泉,不停的从指缝和掌心流逝。风华无措的抱着她,早失了心神。

    “风华……”几番尝试后,涂绥终于抬起了手,抚上了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的脸。那张不可方物,同样凛然不可侵犯的脸。

    她满足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为我笑一次吧……”

    “你拒绝了我这么多年……看在……咳……看在……咳……”她有气无力,却仍然坚持磕磕绊绊的将话说完,“看在我要没了的份……份上……为我笑一次吧!”

    “阿绥……”察觉到脸颊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她心下大恸。

    “请你……咳咳……这次……不……不要……拒绝我……”耳边之声如泣如诉,但她知道,涂绥没有哭。只是气血上涌,腥甜的血液梗在喉咙里,使她婉转的声音变得呜咽。

    她无法拒绝她的要求,正如以前她无法拒绝她的好意一样。她习惯她跟在自己身后,或明或暗,或远或近。如若当初自己勇敢一点,或是心硬一点,她们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谁能想得到,手握伏惊剑大杀四方的战神,居然是个爱情上的懦夫呢?

    无能为力的愧疚感和推波助澜的负罪感占据心头,她愈发自责。怀里的人身子越来越轻,身体越来越凉。她不知道怎么笑,牵强的扬起嘴角,只是眼角的清泪流的更快了。

    即使她只是嘴角轻扬,笑得僵硬刻板,但落在涂绥眼中也胜过春上青丘桃林里初开的红分娇花,胜过夏日瑶池中的清水芙蓉。此时此刻,她看向自己的凤眼里再也寻不到往日的寒冰,温柔成功取代了冷淡。

    果然,风华笑起来会很好看。她见风华抱着自己无声泣泪,自己的三魂七魄却缓缓自她怀中躯体飘出。她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变得虚幻,夺目的红衣渐渐蜕变成银灰色。一阵带着凉意的微风拂来,带走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肉分离之声。那身躯就化作银色的灰尘,随风逝去……

    一个翻身不小心踹掉了被子,山中夜寒,将她冻了个激灵。一朝梦醒,却发现烛火已熄,月色透过薄薄的窗纱落入屋内木地板上,如空明的积水上起了雾。无故人。

    她慌慌张张穿上靴子,推门而出。只见满天异彩,随着推开的门渐渐退散。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她循声望去,只见那凉薄如水的月色下,远处峰峦青黑色的剪影蓦然缺了一角。山崩之处烟尘滚滚,如大海上迎风而起的巨浪,向着海岸沙堤扑去。

    随着夜空中最后一道金光的散去,脑海里最后一出迷雾被拨开。她定了定心神,现了原形,拔腿就往风源处跑去……

    果然,等她气喘吁吁的到了山顶,发现气氛不妙,三人之间剑拔弩张。尤其是青苏,横着伏惊就要自刎。她吓得连气都来不及喘,忙化成人形,趁没有人注意到她,拾起脚下的石子,注入自己微薄的法力,用力朝青苏腕上一击。幸而不偏不倚,打了个正着,阻止了惨剧酿成。

    “你在做什么傻事!”涂绥见风华目光清明,周身肃杀之气渐敛,心底的大石头这才稳稳落了地。

    她是累的走不动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无视三人或惊讶或诧异或惊喜的目光,直接瘫坐地上。

    “阿绥!”风华转身,弃了身后的青苏,步履生风般闪至涂绥身前。她不顾形象的蹲下,任裙裾散乱的拖在地上。

    “阿绥……”风华单膝及地,身形要比平地而坐的涂绥高出半头。她喜不自胜地伸出双臂要去抱面前日思夜想的爱人,却被无情的拍了一掌。

    涂绥是一点面子也没给,视若无睹地拍下了伸过来的玉臂。自己不过走了三千年,风华都变的……这般……不矜持了。看来天界的风气有所改善啊!

    “尊上,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想到她逼青苏自戕,桎梏天帝就像在猫玩弄耗子一样,将上神的尊严与风度尽数抛去,涂绥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风华自知理亏,讪讪地收回手臂,偷偷瞥一眼面前眉目如画的美人。

    涂绥那双水波潋滟下隐蕴着怒涛,只要风轻轻一吹,立刻就能掀起滔天巨浪。她虽然没有见过她对自己生气,但却知道,青丘长老涂绥的脾气,和她青丘第一美的称号一样出名。

    所以她识趣地避开锋芒,挥挥衣袖,将加诸在泽昊、青苏和这山峦间的术法,悉数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