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舟意似乎没有听到娄远的话,而是直接坐下转头对陆璟说:“我和苏大人商量过了。过两日雪停了我就陪你回京。苏大人留守北疆。回京养伤,你也能好的快些。”

    “嗯。”陆璟虽然将裴舟意对娄远的无视看在眼里,却丝毫没有想提醒他,反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父皇和老师的意思是,议和的具体章程可以推后,应该会让北蛮派人去京城商议具体事项,大军继续留在北疆,让我尽快回京。如若可以,最好带上勤皇叔。”

    “只要勤王吗?”裴舟意问。

    “若是能有质子自然更好,只是还没有完全确定议和的具体章程,就只先把勤皇叔要过来。至于之后是不是要质子进京,再看后续的商谈结果吧。”

    “好。”裴舟意点点头:“我让人去传信,让淳维尽快把人给送来。”

    “嗯。”她点点头,却转头对丰玉说:“阿玉,怎么还没给皇叔奉茶?”

    而她像是现在才注意到娄远一样,装作纳罕道:“娄卿怎么不坐?”

    娄远一直保持着朝裴舟意行礼的姿势,两个人一直自顾自的聊天,他就只能干站着,像是在受处罚。

    “殿下,宁王殿下……”娄远还没说完——

    却听见裴舟意淡笑着说:“殿下让你坐你怎么不坐啊?娄大人。”

    裴舟意这一句话说出来反倒成了他的不是。驳得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卡在中间。

    但是娄远好歹有多年的伪装经验,倒不至于因为裴舟意的这点刁难而不知所措。于是他拿出自己的拿手绝活:装可怜装无害。

    “谢殿下,谢王爷。”他的头更低了:“只是臣刚刚想起,从平州调集来的粮草还有些没有登记清楚,臣还得在去核对一遍。”

    陆璟点点头,心中却对他的想法了然于胸:“嗯,既然娄卿还有要事要忙,就先去吧。”

    “是,那臣就先告退了。”

    等娄远离开后,陆璟看了眼幸灾乐祸的裴舟意。

    裴舟意最近似乎总是针对娄远,她语气促狭道:“皇叔这是怎么了?难为我手下一个小小的詹事。”

    可是裴舟意却突然变得严肃:“阿璟,你轻易不要相信此人。“

    “为何?”这次轮到陆璟疑惑了,她以为裴舟意同娄远是有私怨,才会如此的,所以竟然是同她有关吗?

    “他虽看着恭顺至极,说不定内里实则包藏祸心。总之你不要听他的话,也别总让他跟在身边,尽早将他打发了。”

    裴舟意说话的语气以及表情都对娄远十分不耐,似乎十分不满。

    裴舟意也没想到陆璟会把娄远带来北疆。

    他当是刚醒来就赶上陆璟即将出征,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行装也来不及收拾,翻身上马就直奔京城,路中不知跑死了几匹良驹,只想着势必要在陆璟出发前截住她。

    后来他想着,就算是陆璟已经出发了,去半路拦也要把陆璟给拦回京城。却不想最后建安帝让他们一同出征,好在也不是最差的情况。

    他愿本想派人在京城悄无声息的就把娄远给解决了,也不至于让他一直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