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瞒着你们,我要将那些起刺儿的人踢出去之后,好好地发展胡家窝棚,到时候整个村子都得忙得团团转,你们身体好了,也是别想偷懒的。”

    孟连长抢在韩克让之前,激动的抓住小金的手问道:“胡同志,你真的能治好他们吗?”

    小金一边儿感慨,也不知道是自己功夫退化了,还是人类的潜能实在是不可预估,竟然被一个普通人抓住了。

    一边儿淡定地抽出自己的手道:“谈不上治好,像韩连长这样,已经截肢的,我没有办法断肢再生,只能保证阴天下雨时,他们不必再忍受痛苦。”

    “但若是像被炸聋或者只是伤及经脉造成的瘫痪,这个却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治愈,像这位同志的眼睛,若是能得到死者捐献,我也能帮着移植,恢复部分视力。”

    孟连长激动地连连点头答应道:“不受折磨就行,就行!咱们现在就搬家,立马搬,我去叫人,把兄弟们都拉来帮忙。”

    说着,就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激动的有些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还乱指着干干净净的空屋子道:“咱们现在就装车,装不了的就不要了,老子到时候给申请被服,咱们不缺这些玩意儿,我啊!”

    后面的话被韩克让扔过来的笤帚给砸了回去,孟连长终于找回了些理智,接着就抱住韩克让的肩膀哭道:“连长,您听我的,咱们去胡家窝棚,那边儿也不是外人,那是老领导睡觉的地方,咱们去了也能离他们近些,啊?”

    韩克让有些无奈地拍着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孟连长的后背,温声道:“也是做连长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当初的嘎牙子那?哭得丢不丢人?出去别说是老子带出来的,老子可跟你丢不起这个人。”

    孟连长有些不好意思,他这辈子从打记事儿开始,就痛哭过两回,一回是他做连队的通信员儿的时候,连长为了救他,失去两条腿的时候,再有就是今天。

    韩克让也知道,自己的伤,就是孟连长的心结,他当年留在这里,除了是想离自己的团长近些,也是因为孟连长的哀求。

    他一生未成亲,对于这个当初大冬天光着脚,跑到他跟前儿表示自己要参军打鬼子的小孩儿,是当亲儿子疼的,哪里舍得他为难?

    再说,他一个孤家寡人,在哪里活着不是活着,还有他身后这些兄弟,自己若是没了,有小孟帮着看护,他也能放心不是?

    叹口气,韩克让拍了一巴掌孟连长地后脑勺道:“个完犊子玩意儿,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咋就不长脑子那?”

    “就是咱们同意搬,那不是也得等小胡同志回去先处理了那边儿,将那些人安排妥当?”

    说完,有些嫌弃地说道:“一点儿都不稳重!还他娘的学会给老子挤猫尿了,可把你出息的,赶紧滚出去洗把脸再进来,老子看着你就烦。”

    孟连长也挺不好意思,这丢人丢大发了,赶紧洪亮的应了一声是之后,两步跳出了屋子去执行洗脸任务去了。

    这时,韩克让才看了一眼那两个之前还吹牛吹得天花乱坠,这会儿却差点儿屏住呼吸,就害怕自己是做梦的兄弟们。

    谁乐意一天天跟活在

    炼狱中似的忍受折磨,还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但是他们不敢死,不是怕死,从他们上战场的那天开始,他们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但是,他们知道,有很多留在战场上的兄弟们,大家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家人是谁,他们不忍心这些兄弟们死后,连个祭奠的人都没有。

    所以,不管是活的多艰难,他们都不敢死,他们要在闭眼之前,逢年过节给兄弟们送点儿酒菜,就算是回不了家,也得知道还有人惦记着他们。

    不过,若是小金说的是实话,能让活着的兄弟不用忍受折磨,那真的是对他们的救赎,所以,别说是孟连长等人,就是早已经认命的韩克让,这会儿也不由得开始心动了。

    韩克让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地再次跟小金确认他真的能减轻众人的病痛,在小金认真点头后,又问,他能做得了村民接受他们的主吗?毕竟这不算是小事儿。

    回答他的是老根叔:“韩连长对这事儿却不用怀疑,您也知道,我们是什么出身,土匪没别的优点,就是讲义气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