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我比他差？萧蛮蛮，说话要讲良心。”林珏走到她背后，把她束起的长发抓在手上，威胁似地扯了扯，低声问：“再问一次，到底谁更好？”
脑袋一痛，萧孜南顾着沉璧之前的叮嘱，紧紧闭眼不敢睁开，斥责他，“把手松开，你这个坏毛病怎么还没改！”她伸出手想打林珏，可不知道他的位置，拳头无力地在空中胡乱挥舞。
萧孜南最讨厌林珏拽她头发。以往她在课堂上听先生讲文章昏昏欲睡时，林珏总会冷不丁动手，将她骤然惊醒。当着先生的面她不敢发脾气，私底下骂过林珏数次。
她为这头乌黑茂密的秀发倾注了太多心血，养得丝滑如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谁见了都会夸上两句。平日里摸都不舍得让人摸，林珏却从小扯到大，死性不改。
一只手抓着长发，另一只手逗弄着萧孜南的手，林珏神情轻松自在，嘴上却假装恶狠狠，“说不说，嗯？”
吃软不吃硬的萧孜南始终不改口，林珏拿她没办法，手正准备松开，却听见有人走近院子，来不及道别，迅速□□离开了。
端着奶糕回来的沉璧瞧见自己姑娘乱糟糟的头发，衣领上沾染了一圈花泥的狼狈模样，先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她轻轻扶起来，用旁边备好的帕子清理干净她的脸，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才开口问：
“姑娘，可是花汁引来了虫子？”
眼里的怒气未散，萧孜南咬牙切齿地说：“臭虫子，别让我再遇见，否则我一巴掌拍死他。”
察觉到她语气的不对，沉璧闭上嘴，默默端来一盆清水伺候萧孜南净脸，然后去给她找衣裳。
换好衣服，萧孜南在脸、脖子和手上抹了香膏，再缓缓揉开，幽幽梅香萦绕，她的心情略微好转。
离林珏走了没多久，萧夫人身边的钱妈妈来了溶月院，手里拿着一个扁平的木匣。
“六姑娘安。”她把盒子递给沉璧，说：“这是夫人让我送来，您和大姑娘另有的。”
盒子外边刻了一圈金丝祥云，看着就很贵重，萧孜南顺势打开，发现里边是一条红翡翠珍珠璎珞，红得耀眼，白如霭雪，比之前那五件首饰珍贵许多。
即便稳重如沉璧，也难免呼吸一顿，移不开眼。
露出一分小女儿的娇羞，萧孜南拿起璎珞小跑进屋内，在铜镜前比划着，开心地说：“真美，等我新衣裳做好，就用它来配。”
欣赏够了，她将璎珞放下走出来问钱妈妈，“阿姐得了什么”让她猜猜，估计是白玉珠链，羊脂玉钗一类。
没想到钱妈妈支吾了一会儿，才说：“是一支金凤衔珠戏花步摇。”她把头微微低下，不去看萧孜南的脸色。
拿到新首饰的愉悦感一点点退去，萧孜南拧眉，缓缓道：“金凤？”
凤凰形制的首饰并非只有皇族专用，世家姑娘及平民女子也是用得的。萧家女子在满月时家中长辈便会为她打一支金凤钗，再至及笄、出嫁，金凤对她们意义非凡，都是出现在重要日子里。
不可能像这样随随便便给了。
“母亲在院里吗，我要去找她。”
在书房练字的萧夫人没想到，来的不是萧蕴秀，而是萧孜南。她让丫鬟换了小女儿爱喝的碧螺春来，还有奶糕。
手稳稳地写完这一篇字，萧夫人放下笔，不紧不慢地坐回软塌上，任由气鼓鼓的萧孜南一直盯着自己。
萧夫人不说话，可萧孜南娇气，瞪了一会儿眼睛疼受不了，“母亲，您快告诉我。”她凑近，挨着萧夫人坐，伸手拉扯衣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