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男人,正是他苦苦等待却从未回归的大忽悠。

    “见到我就这么惊讶吗?看来我临走前给你施加的认知障碍干扰还挺有效的嘛。”男人微微笑道,嘴角泛起温柔的涟漪都和商籁一模一样。

    夏弥旬说不出话。他还azj能说什么呢?

    “你哭了?”男人在他面前停下脚步,非常熟稔地想为他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却被夏弥旬反应过激地猛力拍开。

    “你不要碰我!”

    “你怎么了?”男人困惑地皱起好看的眉,“到底谁惹你伤心了?”

    他的表情和嗓音都是那么温软,如同一泓清澈温泉,但夏弥旬不住大口喘息着,神情中满是警戒,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最可怕的恶魔。

    “为什么你会躲在极乐之庭?”夏弥旬死盯着他,用力到眼眶又开始泛红,“为什么……会是你?”

    “除了我azzj,又能是谁呢?”男人越发笑得眉目温慈,只是笑意不抵眼。“对生命之树也好,对那孩子也罢,我azzj又怎么不能出现在极乐之庭呢?”

    夏弥旬拳头攥紧又松开,指甲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掌纹渗落,淋淋漓漓。

    “你怎么不笑了?”男人心疼地看着他,“我azzj的那段日子,你一次都没笑过吧?”

    夏弥旬猛地一颤,发了狠地瞪他,“你怎么知道的?”

    “因azj一直就在白茧森林里呀。白茧森林本就是我创造的东西,你察觉不到我的存在也是理所当然。”

    男人眸中露出深深的爱怜之色,修长指骨轻柔掠过他鬓边凌乱的银发。

    “在你坐在洋馆屋顶上等我azzj一直都在你身边,像以前一样看着你,抱着你。”他抬起明晰的指尖,一团银白火流星徐徐旋转起来,“你的戏法真的好漂亮,每次看到我都好感动。”

    温柔的娓娓倾诉,真挚的深情眼光,曾经让夏弥旬无数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留下伤心的眼泪。可如今,它们尽皆化为看不见的秃鹫,扑棱着黑漆漆的双翼,在他的疯狂乱跳的心房附近,用刀刃般刻毒的尖喙分食他整颗火热热的心。

    夏弥旬突然蹲下身,捂住嘴不住干呕起来。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azj明明……我……”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没顶的绝望和阴闷掐住他的心神,比凌迟更苦长,比车裂更残忍,他快要活活痛死了!

    “因azj为,看着自己塑造出来的小家伙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不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azj吗?”

    男人走到他身侧,屈腿半蹲下来,伸手将他揽进怀里,森然又温存的絮絮低语吹送进azj不设防的耳蜗。

    “还azj们初次相遇的情形吗?刚诞生没多久的你,跟现在可是完全不一样呢。”

    伴随着喃喃的话音,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强行倒灌进azj夏弥旬的脑海,在眼前走马灯般闪现的,是一只难以形容的可怖小怪物。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丑陋又可怜的东西呢?他就像一只遭受过辐射而严重畸变的幼兽,一折就断的干瘦四肢根本无法azj承受扭曲变形的身体,只能在地上艰难爬行。细脖子上是颗比例失调的大脑袋,突出的蓝眼睛像两颗毫无生气的玻璃球,镶嵌在深深凹陷的眼眶里。

    小怪物连话也不会说,甚至连自我意识都没形成。他只能本能地张开一口参差错落的尖牙,去捕食一些虫豸鼠蚁。见他猛然歪身一扑,就捉住路过的一只小兽,把毛茸茸的脑壳塞进azj嘴里狠咬下来,婴孩吮奶似地开始吸血。

    “森林里来路不明的怪物,那些吸血鬼倒也确实没说错呢。”男人轻声地笑了,“他选择让你化生为血族,却不想你根本难以承受神核的力量,反而被侵蚀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