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用完午膳,觉得有些累,就找间禅房打了个盹儿。”

    “姑娘您吓死我了,您不知道我在佛堂里找了您好久,幸亏您不是在那间着了火的禅房里。您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阿年该怎么和将军交待啊。”阿年声音里先是带着些哭腔,指着另外一间被大火吞并的屋子,然后再瞥眼瞧见火越窜越高后,索性直接哇的哭出声,“姑娘您下次别再吓阿年了。”

    陆淼拍拍阿年的背,给她顺顺气:“我不还在这呢嘛,别哭了,等会晚膳的时候那个大猪蹄子给你吃了。”

    “谢谢姑娘。”阿年一秒止住眼泪,“那个大猪蹄子还是炖烂点好吃。”

    陆淼顺着阿年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离这不远的那排禅房上空,黑色的浓烟向上呼啸着,烟雾混杂着飞雪在空中盘旋,一群宫人僧侣手中拿着水桶急急忙忙往来穿梭着扑火,可于漫天的火势来说,却只是杯水车薪。

    梁国宫内著名的百佛庵,一夕之间烧毁了大半。

    两日后的一个下午。

    皇宫南苑,靠近梁国皇帝所居住的扶华宫,有一处别致的小园子,茂林修竹溪水潺潺,早春的气息在这体现的格外明显。

    园子里有一排朱墙漆瓦厢房,篱笆墙上绕着满满一层爬山虎,竹林中间接传来鸟语声声,与淙淙溪流声遥相呼应。

    与这静谧幽静的环境不太相符的是,篱笆墙上趴着一个少女,一只脚努力往墙头送,另一只脚却拼命把她往下拽,于是少女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卡在篱笆墙上。

    “姑娘,那边有门你您不走,干嘛非得□□。”阿年蹲在墙角下,使出浑身解数帮陆淼另一只脚往上推着。

    可由于前两天那场早春的雪未完全融化,零零星星堆在篱笆墙头,陆淼好不容易爬上去一点点之后,总会再滑下来一点点。

    陆淼对着阿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她一手扯住篱笆墙上的爬山虎藤蔓,另一只手带出长鞭,奋力一甩,长鞭终于勾住离她最近的一间厢房屋脊。

    她松了口气。

    妈蛋,皇宫的屋子建的就是高,她还得爬上墙手里的鞭子才能够得着屋顶。

    墙下的阿年望着上房就差揭瓦的陆淼惊呆了:“姑娘,您不是要进园子吗?怎么跑屋顶上去了,快下来,这里离圣上的扶华宫近,别被当成贼......姑娘!”

    陆淼站在房顶上,四下张望着,她在寻找西门落到底住在哪间屋子里。

    这两天她偶然得知了些西门落的消息,据说他已经保住性命,梁皇为他指了座雅致别院供他养伤。

    做人应该要知恩,西门落为她受伤生死未卜,既然从别人口中打听不到多余的消息,那她就亲自跑一趟。

    作为一个集美貌与善良于一身的人,她这么做绝对不是为了想见反派,只是为了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嗯,没错是这样的。

    陆淼在屋顶上慢慢摸索着,每到一间屋子她就会掀开瓦片看看里面的情况,等到掀开到第十一间,她同样往下瞄一眼,接着重新盖上瓦片。

    过了一秒后,重新揭开。

    屋里躺着一个青年男子,男子一把折扇覆面,穿着一袭月牙色里衣,整个人在床上写了个“大”字,被子被他一半缠在腰上另一半滑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