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板了然:“难怪这邳州城突然戒备森严,原是梁国的皇后来?此。殿下可?是得到?什么消息?”
西门落颔首:“梁国皇后此番来?邳州,为的是夺权。”
梅老板抚掌,甚是激动?道:“妙啊!梁国一乱,于娄国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梅某受圣上所托,于这邳州城潜伏多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与我娄军里应外合,拿下邳州城。眼下,殿下是作何打算?”
与梅老板的兴奋状态形成鲜明?对比,西门落面无表情,凉凉开?口:“先按兵不?动?。”
梅老板想不?通,这个时?候梁国皇后要夺权,梁国内乱爆发,乘虚而入是夺得梁国部分城池的绝佳机会。可?他们娄国这位尊贵的小皇子,竟然无视这个机会,一心只想着去营救梁国陆将?军一家人,着实让他猜不?透。
小皇子虽不?到?弱冠年纪,可?言行?举止皆是超乎寻常人的稳重,做事总有一套自己章法,所以从前他一直听命于小皇子,无有二话。
今日不?同,涉及到?娄国的兴衰,梅老板还是打算豁出去多嘴提醒一下:“殿下,圣上曾言你有治国之才,梅某本不?该质疑你的安排,但?此事涉及圣上重托,我还是想提醒一句,娄国弱小,曾受他国多番欺凌,以殿下的本事,振兴娄国不?算难事。”
说罢,看向窝在被子里睡得香甜的陆淼,“殿下万不?能?将?儿女情长看得比家国大事重要啊!”
梅老板这句义愤填膺的话引起?西门落注目,他拧眉看了梅老板半晌。
在这冗长的沉默里,他在思考有没有必要和这位年纪与父皇相仿、思想古板的老先生解释。
尔后,瞟了眼酣睡中的陆淼,考虑到?接下来?几日要将?陆淼留在这座酒楼,他勉为其难开?口:“鹬蚌相争渔人获利的道理?,梅老板应该明?白。”
这么一提醒,梅老板豁然开?朗,他猛一拍脑袋,眼睛里都闪着光:“梅某迂腐了,还是殿下考虑的周到?!以娄国兵力,眼下确实不?适合与梁国硬碰硬,有了吴国的先行?打压,娄国坐收渔翁之利,甚好甚好!”
想通之后,连带着看陆淼的目光都慈爱几分,“那这位陆姑娘......殿下是打算把她?留在酒楼里,不?送回?梁国军营么?”
西门落“嗯”了声,换成恭敬语气:“还请梅老板照看好她?。”
小皇子第一次这么郑重拜托他一件事,梅老板激动?得马上表态:“梅某一定不?辱殿下所托!”
西门落重新戴好箬帽,起?身独自回?去吴国军营。
出于私心,他不?愿让陆淼去梁国营地与父兄汇合,只是因为不?希望她?目睹接下来?发生的那些将?人性不?堪的一面暴露无遗的事情,如果可?以,他想替她?守护好那份纯真。
所以,他对她?用了安神香,让她?在这里安心睡着。
只要两日后的赤水河一战结束,他成功改写原书里将?军府的变故,再来?接她?也不?迟。
西门落离开?后不?久,酒楼打了烊。
漏夜时?分,陆淼住的雅阁,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
一位身着水蓝色箭袖锦服,戴赤金盘珠项圈,腰间别一把长刀,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的男子走进来?。
身后还跟着身态略显丰腴的小丫头——阿年。
阿年一进门,马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两条眼皮上下打架,跟在男子身后小声道:“三公子,我怎么觉得一进来?就好困啊。”
被唤“三公子”的男子便是陆家三郎,陆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