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娇嗔:“你这一身蛮牛力气,就不能小心点吗?哎呦,雇个工匠过来还要花钱,你可太讨厌了。”

    方战倒大方,挥了挥手:“没事,阿狼赚了四吊钱和十二两银子,哪怕你买了这身衣裳首饰,也还余下一些,净够你花销了,楚楚啊,你别这么小家子气,我和你娘都不是这种性子,你这一点到底是随了谁呢?”

    方楚楚有些心虚了,阿狼后头又赚了八十两银子,她担心方战责备,就瞒下了没说,都藏在她的私房箱子里面了,这么想想看,方战说得也对,至少要对阿狼大方一些。

    “好吧。”方楚楚马上转了口风,“阿狼那屋子也太旧了,明天叫工匠过来,换个窗子,再把墙壁刷白一下,不然,再给你打个柜子吧,日后有了家当也好安放。”

    阿狼靠在窗边,望着他的姑娘。风轻轻地吹过来,带着夏天的燥热,他的手心微微出了一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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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六月,匈奴十万兵马绕过西州,围攻长邺。长邺守军力自忖不能敌,急急派人突围向青州求援。

    青州刺史郑怀山此人向来胆小谨慎,轻易不愿惹事,但长邺的州牧孙则对郑怀山有大恩义,孙则亲手血书一封来求,郑怀山不得不应,当即命方战率领十万步卒和三万骑兵赴长邺解围,这已是倾了青州半城之力,又有方战亲自出马,郑怀山认为应当无虞了。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大的战事了,方战领命去后,方楚楚一直闷闷不乐。

    这天,阿狼干完活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方楚楚在院子里摆弄她的弓,她低着头,拿着蜡油,细细地抹擦着弓弦。

    阿狼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她望着弓,他望着她,目光专注。

    直到小鸡从脚边跑过去,惊醒了阿狼,他摸了摸手上戴的那枚扳指,最近他总是情不自禁地爱摸它。

    他走过去,蹲在方楚楚的面前:“你皱着眉头的样子不好看。”

    方楚楚撅起嘴:“走开,我心里不高兴呢,不和你说话。”

    “在担心你爹吗?”

    方楚楚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也想跟着我爹一起上战场,总强似在家里提心吊胆的,但我爹就是不肯。”

    阿狼笑了笑:“打战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掺和什么,你爹会答应才怪。”

    方楚楚不服气道:“我的箭术很厉害的,除了我爹,整个青州都没人及得上我,我也能上阵杀敌的,怎么胡闹了。”

    阿狼又偷偷地摸了摸扳指,咳了一声:“对了,你原来说过要教我射箭的,好几天了,你莫不是忘记了?”

    说起这个,方楚楚总算打起精神来:“是了,来,我教你两手,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院子里施展不开,方楚楚和崔嫂子打了个招呼,就骑着她的小红马,带着阿狼去了镇子外头的河滩边练箭。

    河滩边地势平坦且开阔,日常方战也常带方楚楚到这里练习,还专门在那边立了两个箭靶子。

    天气晴好,风吹过来,带着河水潮湿的气息,似乎把方楚楚眉间的阴霾也吹散了,她又活泼了起来。

    她把弓交到阿狼手中,指挥他摆好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