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拍戏的时候方焱的脸色还不是很好看，导演无语地走过来：“提前入戏你也别入错了啊，不知道的以为你待会要拍的不是吻戏是吵架的戏。”
看李芷琪也过来了，陈封拍了拍手让周围稍微安静一下，指着台本对女主角说：“待会方焱讲完这句话之后，你就要眼眶一红，不是哭出来，泪盈于睫你知道吗？实在不行再上眼药水，你先酝酿一下。”
“这里我没喊卡之前你别停下来，之后还要拍个特写，情绪要到位。”
“来说说吻戏，咱们这剧就这一场吻戏，拍的唯美点。”
感觉光这么说有点不够，还对着李芷琪的脸比划，指导方焱：“待会直接拉住杨芊的手臂慢慢环到自己腰上，右手托后脑勺，吻得轻一点，是疼惜，不要太粗暴。”
边上的摄影师在调整机器，场记拿着场记板等在一边，其他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在外围或坐或站。
陈书书看着自己老板不停把玩着手里的道具，那是一根可以伸缩的杆子，拉到底展开三节有半米长。
她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口水，把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可惜微信消息还是叮叮叮地响了好几下，不厌其烦地试图把她拉下水。
在又一次叮的一声后，老板的动作停了，用平静的声音提醒她：“你的手机在响，静音一下。”
“唐哥······”
陈书书咳了声决定问出来：“你心情不好吗？”
唐楚星把杆子全部插了回去，瞬间变成了铅笔大小，转头看着她，“为什么这么问？”
远处导演喊了声开始，沈朝歌走向了杨芊。
手里的道具质量不太好，唐楚星有些不满，再次把杆子拉长，等了会儿没听见小助理的回应，微蹙眉，“怎么？”
陈书书犹犹豫豫地指着他的手，“唐哥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一直玩手里的东西。”
我都见了好几次了，她心想，自己怎么说也跟了四个组，作为有责任心的好助理，会尽可能观察老板的喜好以及······心情。
唐楚星停止了动作，把道具放回原位，继续看着片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陈书书的话，声音很冷静：“谢谢你提醒我。”
他自己知道心里微妙的情绪是怎么来的，从刚才，不，今天上午开始就俞渐焦躁，这种难以掌控的感觉并不让人舒服。
尤其以前的他从未体验过，自己的情绪牵挂于他人之身，因为一些理智上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而发怒排斥，这是不正常的。只有在一种情境下才能被归于正常，被体谅，被人知道了还会说一声“谁不是这样的啊”。
杨芊眼泪掉了下来，抬手抹去，故作坚强，还没等转身离开就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拉住了胳膊，沈朝歌靠了过去。
唐楚星看着片场中贴在一起地两人，没什么表情，手指无意识地抬起，又放下。
台上的两个人在镁光灯下接吻，鼓风机吹动着女生的头发，飘过方焱的眉眼，在观众看来这是一场苦尽甘来的示爱，是一段爱情的开始，是接下来男女主感情戏的开端。
台下的唐楚星也知道了，那种可以被原谅的情境是什么，是喜欢。
之前在N市的时候隐隐有些感觉，只是二十几年来的惯性思维已经在帮忙掩盖-这不是的，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喜欢方焱呢？为什么呢？什么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