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片刻之前,自家便宜兄长是羞得脸红心跳头顶冒烟,一双眼睛似水柔情的将自己望着,隐隐期盼着自己对他赶紧出手,莫再迟疑……那么这一刻,商隽迟觉得自己已经把他气得快跺脚了!为防他当真甩手就走,再也不理会自己,商隽迟赶忙堵住他的去路,嘴上却依旧对他逗趣:“兄长想要如何,尽管说来听听,我又不是不会答应你。”

    这话听着实在讨打!

    无奈这是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谭夙恼归恼,对他还是下不去狠手,憋了半天,只得一咬牙,闷闷地道了一声:“算了!”

    而后,谭夙就甩了手不想再理他,省得自己压不住内心的火气,真把他给揍了。

    但就在二人的手分开的一瞬,商隽迟眼明手快的将对方又拉了回来,低声问他:“我惹到你了?”

    谭夙瞧他可怜兮兮的将自己巴望着,立时就不忍心了。这孩子毕竟是自己教养出来的,他若犯了错,自己又如何能摘得干净了。细细想来也是自己有错在先,竟对他有了那样的误解……红儿年纪还小呢,自己这是急的什么!

    二人僵持了一阵后,谭夙嘟囔道:“没事!”便不想同他再计较了,改为自顾自的生闷气。

    看他即便被自己这样逗着玩,依旧舍不得为难自己,商隽迟不禁在想:若不是自己这要命的身体,便是为了多看看你陪陪你,自己也该努力的多活几年啊……自己这一去,往后,谁还敢这样逗你开心!

    “兄长,你也是发现了事有蹊跷,这才答应同我出来寻人的,对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商隽迟开始认真同人家讲正事。

    “嗯……”谭夙心中依旧是幽怨着的,虽决定了不同他计较,也没太多话想和他说。

    “人家父子同心,指不定是想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自己与何玉寒比武时,明摆着人家就是想保存实力。商隽迟估摸了一下,那一战之后又不见有谁再来应战,绝有可能,那六派人等早已和他父子二人达成了某种“默契”,“诚然我们没有人家那么志存高远,也不至于做人家的垫脚石……”

    若是他们想像谋取若水派一般将云霄宫给夺到手里,那自己跳出来做的这些事,便等同于做了人家的垫脚石了。

    谭夙道:“所以你想先将蒋盛萱找到了把人送走,以防发生什么变故。你顾念着她的安危,人家却未必顾念你的。”本来也不想理会他的,但听这孩子的话,似乎他已经动了要和人家硬碰硬的念头了。所以,他才要送走蒋盛萱,不想再有后顾之忧。

    商隽迟笑道:“有兄长顾念着我就够了,我何须他人顾念?”总得留下个把活口,尤其是那些对自己印象深刻的人,若对方不活下去,往后自己的事迹如何传扬啊……

    谭夙问他:“在救了蒋盛萱之后,你打算如何行事?”

    “理当是要见机行事!”商隽迟回答得含含糊糊,免不得又遭了自家便宜兄长的白眼。

    他二人合计一下,都觉得应楚不可能将蒋盛萱关在黑牢里,应是将她安置在了寝殿内,这样一来可以绝了手下人的觊觎,二来又能达到羞辱某人的目的。

    云霄宫之主的寝殿是何方位,谭夙自是能找到的,便领着商隽迟往那一方去了。想着且去寻找一番,若是没在那里,再另想办法吧。

    在去的路上,谭夙道:“所以,你是想揭穿对方的阴谋,不让对方诡计得逞?你可曾想过,人家如此行事必是做了慎重考虑,你一味阻拦,极有可能无法全身而退!”

    商隽迟摇了摇头,看上去是又要对眼前人耍无赖:“说实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想全身而退,就是想止步于此了。

    可是当谭夙回望自己一眼时,面对他纯良而关切的眼神,商隽迟如何敢将如此“自在洒脱”的话说出口。他只好拐弯抹角的道:“兄长也是知晓的吧,我原是孤山一族的血脉……”

    “嗯……所以你认为,这些是你有资格去过问的事吗?”谭夙好整以暇的问他,也懒得去笑他多管闲事了,只是和他就事论事,“就凭你,你能担待得起这一桩事?”

    谭夙自认是态度“和蔼”在和自家孩子分析眼下形势,但于商隽迟而言,听了他这话,自己心里只感觉到:是啊,他一直都嫌弃自己太弱了,什么事也撑不起来。

    “据说,当年为了让孤山一族重现人间,我娘曾经付出过不少的心力,甚至不惜委身于我爹,如此才有了今天的我。”

    商隽迟故意说起从前的事,却引得谭夙的不屑冷哼:“所以,你打算效仿你娘的作为?”问出这一句后,也不管商隽迟是否答应一声,他已进一步开始分析“事态”,是个半教育半戏谑的态度,“那息年衡倒是生得清俊雅致,颇有些风姿,那应楚容颜艳丽绝伦,对你也向来是另眼相待……若为了孤山一族的大义,你认为他们何人值得你去依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