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钟神秀”，这句话大概就是说的楚成渊这类人。
连陈娇都一时愣住，呆呆地看着他。
楚成渊眼睛瞎了，心却没瞎，知道所有人都在看他，他觉得自己就像只闯进了马群的骆驼，滑稽可笑。
厌恶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冷笑一声，黑着脸一动不动。
楚成泽站在他身后，完全像个听差的小厮，他长得也不差，身上穿得比楚成渊更华美，偏偏人们就是看不见他——有楚成渊在的场合，基本上没有女人的目光会落在他身上。
楚成渊比他高，比他俊美，比他更有男子气概，世人就是这么肤浅，只看得见外表的差异，她们才不管楚成泽会背多少典籍，写多好的文章。
楚成泽怨恨地盯着楚成渊，趁人不注意，在他的腿窝上踢了一脚。
楚成渊吃痛，单膝跪地，但他还没跪下去，就一手撑地站了起来，反手给了楚成泽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大殿中，鸦雀无声，连一声弱弱的喷嚏都清晰可闻。
打喷嚏的人是陈娇，她不知闻到了什么味儿，喉头一痒，觉得浑身不自在，实在憋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笑什么？”楚成渊抬着下巴，眼神聚不到一处，气势不足以威慑人，便拿鼻孔对着陈娇的方向。
陈娇不知所措，环顾四周，还以为他在说别人。
“说的就是你，熏五钱一两雀头香的那个。”
陈娇的脸“轰”地一下红透了，雨花阁里熏的明明是波斯来的价值千金的馝齐香，她想这香味儿浓，定能盖过她身上廉价的雀头香味道，没想到来了个狗鼻子，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她喜欢雀头香是她的癖好，又没有妨碍别人，楚成渊凭什么这样当众说出来，让她难堪？
陈娇委屈得泪水盈睫，差点没哭出来，但她想到：楚成渊看不见，又不知道她是谁，她只要不说话就好了。
讨厌的狗鼻子。
楚成渊如此嚣张，首先看不惯的自然是他的嫡母韦氏。韦氏生得一双吊稍丹凤眼，两条弯弯的细眉好像浮在眉骨上一般，除此之外，倒也是个有着鹅蛋脸、美人尖、高鼻梁的美妇人。
“世子，这是太后娘娘的未央宫，不是塞外的晋王府，您无缘无故发脾气，也要看着太后娘娘的面子吧？”韦氏精明，一下子就把楚成渊打人的行为上升到了不敬太后的高度。
“我想打便打，还要挑日子么？”楚成渊又踹了楚成泽一脚，“我是瞎子，太后娘娘又不是瞎子，还看不见楚成泽暗中踢我吗？”
郑依依还在吃茶，闻言不由笑喷了，拿了帕子捂住嘴，身子一耸一耸的，实在憋不住。
“你又笑什么？狐臭味三里外都闻得见，瑞麟香挡不住，”他皱了皱眉，仿佛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以前那个爱吃臭鱼的平乐公主？”
众人：“！！！”
郑依依拍案而起，指着楚成渊的鼻子骂道：“鼻子这么灵，你是属狗的吗？！本公主爱吃腊鱼怎么了？吃你家的腊鱼了？你要不是晋王世子，本公主现在就把你拖出去枭首示众！呸！”
楚成渊双手背到身后，竟然优哉游哉地说：“公主英明，我还真是属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