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尘被噎了下,刚想要说点什么,石壁上的那道光开始变化了起来。

    一束光从墙壁外透进来,然后分为两束,三束……万束。

    然后,轰的一声,万束金光炸开,石壁也就此碎成齑粉。

    粉尘漫天中,秦岩的身影,最先出现。

    他的表情凝重,手中长剑一挥,便将飞尘彻底挥开。

    尘雾散去,被封印在地下,镇压了五百年的黑棺,缓缓显露出它真实的模样。

    腥气,血腥气,在累积了数百年后,此刻随着封印的破裂,喷薄而出,弥漫在整个空间内。

    只是一个斗室,斗室正中,如同秦岩所料,囚着个人不人,鬼不鬼,浑身血迹的怪物。

    那怪物的身躯,有小半埋在血池中,好像整个躯体都是从血池中长出来的般。

    那怪物头发披散,浑身的衣服破烂不堪,挂在他皮肉绽裂的躯体上。

    他的脸满是血,根本看不清长相,只一双眼睛闪亮,能够依稀辨认出,这是个人。

    浓重的血腥气,阴寒彻骨,在不大的斗室内弥漫,侵袭着。

    饶是秦岩,在战场上走过来的,看到这般情形,也不禁心微微发紧。

    不是为了那勾住琵琶骨,勾出筋骨血肉的巨大玄铁勾;也不是为了那还在吞噬血肉,应该足足撕咬吞噬了五百年的黑棺龙;更不是因为,那还在不停往下滴,滴答,滴答的血滴声。

    在来之前,秦岩已经预料到这里会是个什么场景了。

    他以为,会遇到一个戾气冲天的魔物,会遇到一个卑微哭泣的囚犯。

    但没有。

    那个人被这样折磨了五百年,却眼神依旧明亮,带着一丝慵懒和笑意的人。

    那个人,明明是被铁链锁住,铁钩勾住,形成的一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姿势。

    然而那个人,却将这种正在忍受酷刑的姿势,摆出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懒散和闲暇。

    这样的人,在满是血腥,黑暗的世界中,一个人过了漫长的时光,却好像,只是在树影下,枕着斑驳的阳光小憩一般。

    此刻,小憩醒来,意犹未尽。

    本来打算直接冲进来,将这魔头一剑毙命的秦岩,此刻下意识的握了握手中的地火剑。

    他扭头对身旁的楚采薇道:“想不到,这魔头,跟你当年也不遑多让。”

    楚臣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有些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