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绛身形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他看向莫清尘,只见到莫清尘呆在原地,仿佛完全失了魂魄般一动不动。
冥绛只觉得心脏越来越疼,越来越紧,额头的青筋都开始跳动,他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这次的同心结咒法好厉害。
“停船!”冥绛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屈盈并未停下划船,他露出个和他年纪毫不相符的志在必得的笑:“魔头,看来你果然被我师尊所制,必须听命于他,要保他性命了。”
冥绛抬眼,他的眼眶猩红,似乎要喷出火来:“原来是你!”
闻歌终于后知后觉:“小师弟!你……你什么时候附身到小孩儿身上?”
冥绛伸手在虚空中一抓,便将楚臣死死抓住,咬牙切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
楚臣不慌不忙:“师尊如今在我的离魂阵中,我死,他也活不了!他死了……你恐怕会有大麻烦罢?”
冥绛死死盯着楚臣。他现在捏死楚臣就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可他不能。
莫清尘如果身死,同心结必然落入他人之手,后患无穷。
比起其他人,冥绛更愿意让这东西留在莫清尘身上。
冥绛缓缓松开手。
楚臣提了提自己的衣领,不慌不忙道:“陷入离魂阵的人,会在幻象引导之下,将七情六欲无限放大。喜怒哀惧让他魂魄不稳。待他最惊骇,最恐惧,最伤心之时,三魂六魄就会被剥离。”
“你到底要做什么?”冥绛咬牙切齿,他自然知道这离魂阵的厉害。
楚臣微笑道:“这冥河之中有我的一件旧物,但我修为不够,打捞多年无果。你下去给我把‘号钟琴’捞上来吧。”
闻歌惊道:“这冥河噬魂削骨,沾上点水都受不了,怎能下去给你捞东西?”
楚臣根本不理会闻歌,只是问冥绛:“魔头,当初天师门剥离你的三魂六魄,足足花了三个月;我这离魂镇比天师门当年的更厉害,你猜以师尊的道心,能在里面撑多久呢?”
闻歌忍不住叫道:“师兄你别去!”
话音未落,冥绛毫不犹豫,噗通一声跳入冥河。
原本平静的河面掀起一圈涟漪,又归入平静。
闻歌被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冥绛先前还说过“我又不傻,这辈子再不会进入冥河”,结果现在眼也不眨地下去了。
楚臣微诧:“啧啧,还以为要花一番大功夫这魔头才肯从命,没想到如此简单。”
闻歌忍不住怒吼:“楚采薇,你太过分了!”
楚臣冷笑:“闻歌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你做的那些事情,岂不比我过分百倍?”
闻歌眼眶微微发红,手指紧紧捏着自己的折扇,指节都微微泛白:“那是以前!师尊……师尊他曾在桃源幻境舍命救我,还救过我的亲人……楚臣……若是师尊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