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CMG赛事的冠军队伍是——ID战队!”

    “恭喜ID战队又一次斩获CMG的冠军宝座,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啊。虽然在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不该打断大家的热情高呼,但是我必须要在此宣布一个非常令人惋惜的消息,我们ID战队的队长陆之川将在此次赛事后宣布退役,下面请我们的陆队具体说一下……”CMG赛事的主持人把手中的话筒递给陆之川。

    场面安静了片刻,随后一片哗然。

    陆之川接过话筒正要开口,一个带水的塑料瓶子从观众席上扔了上来,重重地砸在他的脑门上。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道充满不可置信的话语——

    “陆之川!你凭什么退出ID战队!你这是背叛!”

    猛然睁眼,耳边没有赛场上喧嚣刺耳的声音,只有老旧的风扇在他身侧吱呀唔呀地吹着声响。陆之川从单人长的木板床上坐起身来,恍神了一会,这才慢慢悠悠地直立起胳膊把身子碾下了床。正值天热,他向来要在午间睡会觉,这会估计都快1点了。

    他左右望去,没看见那只猫,伸手顺过木凳子上的保温杯,大热天的灌了口枸杞茶。

    “陆哥,来客人了!”门外学徒小张扯着嗓子吼。

    陆之川拖着开缝的凉鞋一步一个脚印地朝外走去,撩开挡在房间和厅堂中央的灰秋秋门帘回道:“接客,安排三号位。小厨呢?你猫粮给它喂了没?”

    “喂了,早喂了。它吃完东西就跟隔壁大花跑了,估计这天燥热,猫都发情了。陆哥,你真不打算给它绝育?”小张一边替三号位的客人洗头,一边嘴上嘟囔道,“天太热了,别说猫,就是人也燥慌慌的。”

    “不育。那是别人家的猫,我做不了主。”

    “陆哥,你老是这样说,可这猫都养这一年了,也没见他主人来要。”

    “他有主人,主人姓傅。”陆之川说完去拿自己的专属剪刀。三号位的客人已经洗完头静候在那里,身子盖了层白布,瞧着有些晦气。来店里的人不少建议陆之川换个颜色,最后他都没搭理。

    换布要钱,小厨的那些猫粮都是国外货,低于两个数它瞄都不瞄一眼,这只猫就像他主人一样精贵。陆之川又一次想起傅谏言,思绪开始从燥热变得浮躁,手里握的剪子也无力了几分,好几次都快要把剪刀头扎进客人的头皮里,瞧得边上学师的小张一阵心惊胆跳。

    “行了。”好在剪头发剪久了会形成惯性,秉着这股惯性,陆之川把剪刀一松,剩余的全部交给小张。

    这时候小厨从大门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只橘黄色的母猫,它似是指点江山的霸主,高翘的毛尾巴在陆之川的拖鞋面上横扫过,喵喵叫上两声,就让陆之川心甘情愿地掏出柜子底下的猫粮盆送到它面前,而它转头送给了母猫。

    陆之川嗤笑声,在毛尾巴上一捏,心道:赔钱货。

    被贴了标签的小厨一点都在意铲屎官的想法,围着母猫喵喵地讨好着,看得进门来的客人都忍不住发出声笑。

    “小陆啊,你这猫不得了。昨天带的可不是这只橘黄色的吧,还有前天也不是昨天那只吧,也不知道镇上的猫有没有被带个全,多情成这样可一点都不像你养出来的猫。”

    “是啊,咱们小陆倒是专情得很,年纪轻轻干守着这个店。要我说,小陆你该谈个恋爱了,就不说结婚,谈个姑娘有个伴也好。”

    “说得有道理,就隔壁黄家的那姑娘……”

    陆之川半眯缝起眼,耳边有一群人说着话,可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谈恋爱这个话题在他这就跟枯死的发财树一样,怎么浇水都浇不活,有时候他也想顺着大流谈一次恋爱,可每一次闭上眼看见的都是傅谏言在他面前被撞得血流成河,他有病,谈不了恋爱。

    “陆哥……陆哥……陆哥!”

    “怎么了?”

    小张努努嘴,朝门外一指,“我从刚才就看见这家伙一直在看你,是哥你认识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