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明月现在才舍去晌午休憩的时间,伏案作画。

    但这会儿她手中的笔久久未落下,兀自出神。

    她只是想起往事,感叹这一世的当真受老天的庇佑,竟出乎意料的顺利,前些天听阿娘报喜,称大哥得朝中出了名的毒嘴太尉赏识,至于二哥......未曾有什么新消息。

    ......

    “世间美人千万,为何就不能多我一个?恐怕连行简也比我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渺渺说的那样长残了。”

    “这两年来,我可是有乖乖听他的话,好好习字绘画,可惜他都不知道。”

    没成想如今已成一项吃饭的手艺,唉,也算是没浪费七八年来的辛苦练习。

    江明月喃喃自语,抬手将额间挡眼睛的长发捋至耳后,嘴角微扬,似是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晃了晃头,不再想些有的没的,她今日一早可是把要给她梳头的白素都挥走了,一早便开始埋头苦画,生怕赶不上日期又要被好不容易回来的李思渺念叨。

    将案桌上的冷茶灌下后,她继续给纸上的美人描青丝,绘眉眼。

    ......

    未时,婢女青山掀了珠帘进来笑道:“主子,李姑娘来了,又带了香饮子,先歇会,喝完再忙?”

    “好,呈上来吧,我马上就好了,”江明月头也不抬的应声,实在是此刻正巧给美人的填色,分不得心,一笔画错可就前功尽弃了。

    因着那年洪涝费了不少银钱,其中李员外出力不少,为此江李两家已是过年节会互相送礼的交情了。

    如今江鹤升任通判,李员外拖家带口也搬到信州城来,而今年他也不再外出行商,李思渺自然也长期在家中。

    她不在身边时,江明月总觉得少了什么,如今回了来,天天在耳边念叨:快画,我又有新故事了,这次你要画的是巴拉巴拉,什么样的美人。

    惹得江明月郁闷不已。

    “这是在忙活什么?连香饮子的诱惑都忍得住?”院中传来李思渺清脆响亮的声音。

    收完最后一笔的江明月长吁一口气,听到她这话,很不雅观的翻个白眼:“不晓得哪个每到月末,不在家就专门派人盯守我画,如今更是亲自来催。”

    揉了揉酸痛的后颈,直起身子趁机活动下僵硬的四肢。

    想她本该吃喝玩睡的年纪,摊上了个钻进钱眼的闺中密友后,这种日子就离她远去了,还好兜里有了钱,不亏。

    也能打发时间,不再胡思乱想。

    李思渺刚进门来,就狗腿似地赶紧上前给她掐肩:“哎呀,原来是在画美人啊,辛苦辛苦,小的这不是给您带来最喜爱的香饮子了嘛。”

    “京城那最新的八卦密报看了没,这次又有精彩事呢,”李思渺知道被催更的痛苦,见她面色不虞便笑意殷切地转了话题。

    喝着手中的香饮子心情好了许多的江明月:“未曾,此次又是哪家婆婆欺负新妇,还是哪家因着什么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