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念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在叶棠的协助下也抽出一支签来。
祭师接过签垂头不语，半晌才把签交还他。
“空白签，九百九十九支中才有一支。抽中此签，表示来日不可测，可能是大凶，亦可能是大吉。”
祭师占卜从来一视同仁，不论是达官显贵或是贫民百姓皆同等对待，不会因为对方位高权重而有所避讳，一番话说得煞有介事。
顾远念问道：“可有解法？”
“须得远离刀戟血光，方可无虞。”
叶棠见顾将军垂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赶紧安慰道：“顾将军，没事的，这算卦本来就当不得真，不要相信这些。”
顾将军因眼伤退隐，但身为武将也不可能完全做到远离刀戟，听到这种话心里一定不大舒服。
叶棠虽然安慰着顾将军，但怎么可能对祭师的话完全不在意。
她想起他的眼睛，想起他身上那些刀剑留下的疤痕，还有他为她所受的肩伤，顿时心里感到一阵难受。
人群仍然在远处喧嚣，他们却不再言语，各怀心事地沉默着。
一位侍卫迎面走来，却没有侧身避让，而是停在叶棠身前，鬼面后的两只眼睛睁得很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虽然叶棠戴着鬼面，但还是有些害怕被认出来，又不敢动弹，只能尽量低下头。
那人看了半晌，叶棠还以为他会质疑自己的身份，却只听他呵呵笑道：
“你从前不肯让人服侍，无论老夫人和令兄怎么劝也决不同意，怎么这么快就找了个姑娘陪在身边？不过两月未见，你变化可真大！”
“尹辙……”顾远念藏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已开始渐渐收紧。
尹辙喜闻乐见地继续道：“老夫人早就说过了，你年纪不小性子也犟，愿意陪着你的就是好姑娘，身份那些都不要紧，赶紧娶回来就成，不过……”
他话锋一转，感叹道：“你前些天还在为叶三小姐的事操心，转眼身边就有了别的姑娘，你说叶三小姐要是平安回来了，你该不会得想法子应付两个女子……哎哟！”
尹辙躲闪不及，只能捂着被揪疼的手臂，“将军饶命！不爱听我再不说便是……哎，将军你明明看不见，我怎么还是躲不过呢……”
“只要你不出声，就没事。”
尹辙赶紧后退几步离他远一点，有些委屈道：“让我不说话可太难了，皇上还在等着我呢，我先走一步。”
“皇上可还尽兴？”
“可不，第一次来逛鬼面节，这种百姓的节日对他来说新鲜得紧，兴致高着呢。”
顾远念点头道：“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密切注意安全。”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