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玄幻>当兰陵王重生后 > 醒悟 像是周幽王看到了褒姒
    雨后的兰陵像是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烟雾,裹挟着模糊朦胧的美。

    高长恭这几日都睡得少,不到卯时便醒了。以前在邺城时,每日要上早朝,无一例外这个时辰就要动身出门。

    来到封地,没了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几乎都是睡到自然醒。

    可是最近,他半夜三更才勉强入睡,醒得比荣伯还要早。荣伯也曾问过他,高长恭只说天气转暖,觉少罢了。

    醒来后照例去了书房,每天雷打不动地练字,看书,闲暇时再逗着鹿鹿玩会,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王爷,贺知府家的事最近上面已经来查了,”荣伯帮高长恭研着墨,低声道,“只是却查不出有任何人为的迹象,这祸患来得离奇,真有几分天纵大火的意思。”

    高长恭笔下未停:“照这么说,确定是天灾,不是人祸?”

    “这个还未有统一说辞,但坊间都在说,贺滔是恶人自有天来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便降了这么场火来为民除害。”

    “荣伯,你也知道,坊间传闻终究是传闻,登不得大雅之堂,”高长恭在宣纸上勾画一笔,眼神微转,“在我看来,更有可能是人祸,而非天灾。”

    荣伯露出疑惑的表情,只一瞬便恢复如常:“那贺滔任兰陵知府时,树敌颇多,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早就让很多官员不满,若是如此,这人祸也就说得通。”

    “不仅如此,那人还很聪明,利用百姓的力量,一传十,十传百,这天灾的迹象怕是要坐实了。”高长恭很平静地说出这番话,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

    “王爷好像不太高兴?”荣伯很会察言观色,自家王爷最近几日不仅睡得少,就连吃得都少,明明还不到而立之年,怎的这日子过的跟年过半百之人有点相似。

    况且那逆贼贺滔已经受到了惩罚,命丧黄泉,高长恭理应高兴才是。

    荣伯作为王府的大管家,府内的一举一动自然都逃不过他的眼,躬着身问:“王爷可是跟那阎公子闹了别扭?”

    怎么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不清不白的,什么叫闹别扭?把他说的像个跟情郎耍小脾气的姑娘似的。

    高长恭矢口否认:“本王哪里跟他闹别扭,分明是他不如意,跟本王闹脾气罢了。”

    他自认没冤枉阎护,那日,分明一开始还好好的,怎的他就提到贺兰卿,对方反应就那么大,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贺小姐确实走的可惜,贺滔的事与她无关,可按照我朝律法,谋害皇室,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王爷心善不忍责罚,老奴能理解,只是如今有人不饶过她,那也是她的命数,阎公子许是气王爷太过于惦念那贺小姐罢了。”

    听到最后一句,高长恭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可他偏生不愿往那方面去想,亦或是在逃避什么。

    “我与贺兰卿本就没有什么,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有什么,又关他阎护什么事。”

    荣伯听罢,颇有几分诧异,试探着问:“这……王爷,恕老奴斗胆问一句,小公子喊阎公子父亲一事,是经过您同意的吗?”

    “是啊,”瞧见荣伯的表情留下一抹恰到好处的微妙,轮到高长恭不解了,“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明眼人都能看出,鹿鹿很喜欢阎护,起初叫伯伯长伯伯短的叫,现在喊起来父亲也没什么芥蒂。再说,多一个人疼小崽子,左右并没什么坏处。

    等了半晌不见对方言语,高长恭更加奇怪:“但说无妨。”

    “这……王爷……”看王爷那模样,还真不像是装的,难不成还真不知晓这里面的说法,荣伯吞吞吐吐,心里还在掂量要不要跟高长恭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