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晚会过后再过两天就是除夕夜,贺程有半个月的假,他准备回老家跟父母一起过年。在晚会的第二天早晨,贺程跟顾祈和江帷吃了顿告别的早饭就坐火车离开了。

    江帷和顾祈过年也有一周的假期,顾祈自己倒是没什么计划。

    因为往年过年,他要么是在剧组过,要么是一个人在家里过,每天看看书,健下身,背一背台词,晚上看下新闻,跟往常没什么区别,最多晚饭的时候给自己多做几个菜。

    可是今年,他身边有了江帷,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顾祈坐在书房办公桌前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对着电脑敲下一排字:过年和男朋友怎么过?

    浏览器中跳出无数条眼花缭乱的答案,顾祈正准备点开第一条,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就在他头顶后方响起。

    “男朋友,不知道过年怎么过,可以问我啊,问什么百度?”

    说话的同时,江帷坚实有力的两条手臂从他后方伸过来,以一种将他整个人拢进怀里的姿势,左手拄在桌子边沿,右手覆在他放在鼠标上的手上,把着他的手,将浏览器关了。

    两人一坐一站,江帷的身高很高,又朝他这边倾斜着身体,顾祈感觉自己被完全笼罩在对方的阴影之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小心思被对方发现,顾祈有些羞,说话的时候脸颊有些发烫,他手从鼠标上拿开,还没有完全缩回来,就被江帷捉住,而后握进手里,十指相扣。

    江帷说:“是你想得太专注了没听到,我刚刚就回来了,站门口都站半天了。”

    顾祈没话反驳,他刚才确实发了很久的呆。

    “江帷……”顾祈换了一只手跟江帷相握,身子转了半圈,转过去看着江帷,问道,“你每年过年,都是怎么过的?”

    江帷右手跟顾祈牵着,左手从顾祈身后圈过来,手臂搭在他胸口处,手心在他肩膀轻轻拍着,说道:“最近这几年,都是跟我哥过。”

    他回忆着:“你别看我和我哥经常吵架,其实我哥还挺疼我,他不管工作再忙,每年的除夕夜,他都会抽出时间回来跟我一起跨年。”

    “我在国外留学那几年,有一年过年回不来,我哥还特意飞过来陪我过。”

    “我哥对我真的挺好。”江帷总结,顿了顿又道,“但其实,我和我哥不亲,毕竟十岁的年龄差摆在那里,还有就是,我哥他从小就被家里送去海外,很少回国,我小时候对这个哥哥基本没什么印象,直到母亲去世那一年……”

    江帷话顿在这里,他看着对面窗外灰白的天,他的思绪也飘到了很远很远。

    那一天,天空也像现在一样是一望无际的灰白。

    警笛声,脚步声,人群议论声,各种嘈杂声从四面八方袭来。

    拉着警戒线的中央,是一个已经跳楼自杀的女人,鲜血在泊油路上蔓延开,已经流过警戒线。

    “我要求请法医。”

    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护着妈妈冰冷的身体,这样要求。

    “请什么法医?那么多人亲眼看见她自己跳下来的,难不成还能成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