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叶知秋预定药膳的人原本就不少,这会儿听说叶知秋马上就要走了,原先没打算预定或者是不急着预定的人都急吼吼地过来定了,生怕自个儿稍微一犹豫,就再也尝不到叶知秋做的药膳了。

    倒没有人承认自己这么急着过来预定药膳是因为嘴馋,大家都有统一的说辞——主要是因为那药膳效果好。

    叶知秋实在忙不过来,只能优先给卫生队那边的病人做,其它人实在等不及了,就想出了别的招数,比如说劝老李头想办法留下叶知秋,或者是劝林国栋也别转业去地方,就留在部队上任个清闲的职,甚至都有人主动去找孟首长给林国栋疏通关系了。

    奈何林国栋的专业安排是孟首长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给安排的,基本上已经铁板钉钉了,倒是叶知秋,孟首长也有心留一下,毕竟他身上的问题还没完全解决。

    孟首长就喊了林国栋去他的办公室,问林国栋的打算。

    林国栋一听孟首长说有意将叶知秋留在炊事班,他满脸惊恐地站直了身子,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领导,您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我媳妇儿带着孩子过来是看我的,咋能把我给打发回去了,留下我媳妇儿和我孩子呢?”

    孟首长说,“孩子你带回去也成。”

    这话就更恐怖了,媳妇儿不带走,孩子带走,那不是给自己找困难么?

    林国栋的立场十分坚决,“抱歉,领导,这个我真不能答应。孩子还小,哪能离开亲妈?要是我把孩子带回去了,我媳妇儿留在那边,那三个孩子不就像单亲家庭一样了?”

    孟首长提的这要求本来就是不情之请,哪能再坚持?这件事情只能作罢。

    转业单是在腊月上旬发下来的,叶知秋和林国栋商量着尽快回老家去,暂时先在老林家或者是老叶家借住两天,等屋子打扫出来,炕头也烧暖和了再住进去。

    林国栋对这屋子里的东西都熟悉了,叶知秋不敢在林国栋的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塞到空间里去,等回家后再拿出来,只能将一些不太显眼的东西塞进去,比如粮食蔬菜等,至于铁皮炉子、菜刀、锅碗瓢盆等家伙事,放在外头可不容易买,叶知秋将能带的东西都带上了,实在带不了的就低价‘转让’给了魏大姐等与她关系不错的人。

    等东西都收拾好,去邮局将不着急用的东西寄走一批,余下的东西叶知秋和林国栋一人背了一包拎了两包,领着三个孩子就回家去了。

    回去时托了林国栋的福,买到的是硬卧铺,虽说那硬卧铺躺下去都硌得疼,但好歹能休息了,也不像硬座车厢那样四处漏风。

    回去时带的东西比来时带的东西多了不少,可因为硬卧铺车厢人少的缘故,用不着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盯着,就算她想去上个厕所,也有林国栋盯着三个孩子和行李,叶知秋没感觉和来时那么累,就因为这,她给了林国栋两天的好脸色。

    从火车转客车,客车转拖拉机,拖拉机转牛车,一趟趟从省城转回红旗公社时,已经是离开省城的第四天了。

    叶知秋瞧着林国栋有些咳嗽,给林国栋把了个脉,发现林国栋身上的旧伤又有复发的架势,赶紧从林国栋身上换了个最沉的包裹下来自己背着,赶路的速度也放慢下来。

    紧赶慢赶,总算在腊月十七的这天回了家。

    家门是锁着的,叶知秋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锁一看院子,脸就垮了一半。

    她当初走的时候可是委托过林老头和林老太帮忙看着点院子的,结果就看了个这?院子里的草长得都快没处下脚了。

    不过林国栋在,叶知秋没说什么,她催着三个孩子进了院子,又开了房间的门,发现房间里只是稍微落了一些灰,并没有脏到哪儿去,紧蹙着的眉头这才稍微松开一些。

    林国栋把行李都放在炕上,主动去找柴火烧炕,结果在后院里转悠了一圈儿都没见到柴火,他折回来问叶知秋,“家里的柴火呢?咋一根都没见着?”

    叶知秋愣住了,“啊?都在后院那棚子里摞着啊,我担心受潮,都拿脚皮布扇着的,你没看见?不应该啊,每年都在那儿放着,我春天就开始攒柴火了,攒了老不少呢!”

    “哪有什么胶皮布?就一个空棚子?”

    叶知秋被林国栋给说懵了,她不信林国栋的话,自个儿又往后院走了一趟,待她亲眼看到那空空荡荡的后院后,一颗心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