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成敢还没有说完,“他突然就不满意了,我以为他终于发现了刚才那副模样跟如花没有区别,就见他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我压根没来得及想是什么时候买的水果刀,就见他毫不犹豫地往脸上割去,我吓了一跳,忙叫他。”

    成敢顿了顿,即使隔了半个月,他还清晰地记得傅成器回首时的眼神,泪水盈满眼眶,满是愤恨,绝望以及痛苦,刀尖尖锐,刀身寒彻的青光落在他的脸庞上,仿佛攀附上的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成敢突然结巴了起来:“你,你在干什么。”

    只是一瞬间,那张相处四年再熟悉不过的脸,像是天下最密不透风的牢笼,将逃逸四散的情绪收敛干净,傅成器若无其事地告诉他,是于婷婷要他陪着出个角色,为了演出效果,他在练习。

    林换玖将手机屏幕调转,让成敢看清刚查出的海报,道:“杭城最近的一次漫展是在国庆期间。”

    成敢摸摸寸头,道:“我也不清楚,平时我都不关注这些的,也有可能是其他城市的漫展活动呢?”

    林换玖看向了张队,张队摇摇头,道:“我们查过他的票务信息,没有新的大巴、铁路、飞机的购票信息以及酒店预订信息。”

    所以说,傅成器不仅在撒谎,而且作案之后还留在杭城,没有离开?林换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有警察提着一袋的盒饭过来,磊得齐整放在桌上,警察局的伙食不算差,两荤两素,菜饭将饭盒塞得满满当当的。张队随手递了盒给林换玖,林换玖才刚吃了块蛋糕,肚子却已经饿了,迫不及待打开塑料盒子吃了起来。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那位男生此时却说话了:“案件进展应该算是机密的事,您就这样让我们听着,不违反规定吗?”

    是宋宴山,林换玖进来后,他便一直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柔软的额发将他狭长的眼眸遮了起来,让人窥不见他的所思所想。此时便是开口问话,目光递了过来,也是敛尽情绪后的冷静。

    林换玖嘴里咬着红烧鸡腿,目光停在他眼角那处飞起的绯红上,蓦地笑了,道:“你和傅成器待在同个寝室,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吗?”

    她认认真真地啃鸡腿,不亦乐乎的模样,确实没有半点破案精英的气场,成敢与郑奕被宋宴山这么一点,也觉得怪异起来,看着张队。

    “普通的案子当然不行,但特殊的案子,自然有特殊的规则。”张队指着盒饭,“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们看傅成器离开时候的监控。”

    林换玖举手:“张队,我还不知道凶手是怎么死的呢。”

    郑奕奇怪:“学校里风言风语那么多,你就没去打听?你的职业操守呢!”

    “没职业,我是免费服务,天下凶案那么多,我可不会个个都管。”林换玖将鸡腿啃得干干净净,餍足地舔了舔嘴唇,“我啊,只解决最凶神恶煞的那帮兔崽子。”

    林换玖注意到,她说完这话后,宋宴山特意多看了她眼,眼尾的那抹绯红越发的妖异。

    晚饭吃得很快,三个男生,除了宋宴山,郑奕和成敢都嫌弃盒饭味道一般,只动了几筷子,张队看着他们娇气的劲,难得没有训诫,提了台笔记本电脑,连上投影仪,给他们看监控。

    时间显示在27号凌晨三点十二分,监控是室外的监控,对着酒店的停车场,视角十分得狭窄,等了两分钟,才看到一个人跳进了镜头之内,那人穿着风衣,纽扣扣到脖子底下,领子竖立起来,脖子缩着,将脸埋了起来,然后急慌慌地跑了,前后不过三秒时间。

    “与作案之前的坦然相比,作案后显然多了几分做贼心虚,乃至要趁着夜色翻窗逃跑,但需要注意的是,傅成器是住在三楼的,从三楼跳下来,九米的高度,他毫发无伤,健步如飞。”张队一边说,一边将酒店沿街的监控都调出来,加速放给他们看,“侦查科的同事一直跟着监控,直到跟丢为止,发现傅成器没有打车,一路都是跑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跑出了杭城的城区。”

    这速度,不是人类该有的,成敢与郑奕倒抽了一口气。

    林换玖双手抱胸,看着视频里的傅成器,从自开始的慌张失措,跑三步看两眼,到了后来,他越来越从容,越来越镇定,后来因为嫌热,将风衣扣子解开,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脸,甚至在某个测速抓拍的监控下,他还有闲情逸致对着监控抛了个媚眼。

    林换玖沉吟了一下,道:“死者死因是什么?”

    “失血过多。”张队将准备好的尸检报告递给林换玖,“脖子上虽然有绞痕,但不致命,而且我推测死者生前曾被凶手浸到浴缸里,但死者没有太多的挣扎,可能,两人有那方面的癖好。”

    林换玖道:“死者和傅成器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