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溏果断掐掉了魏寒阳的电话,打开房门去楼下查看。

    一楼此时只有厨房里的灯是亮着的。

    余溏走进去的时候,地板上跟炸烟花似的,岳翎正蹲在门口收拾。

    被打碎的是一套很讲究的日本香兰舍紫阳花浮雕碗,是去年余溏去日本参加医学会议的时候买回来送寄给余浙当伴手礼的,不得不说命运弄人,他亲自挑亲自买亲自寄,今天也亲自看它们了结一生。

    然而他来不及缅怀,抬头就看见了灶火上还烧着一只柳宗理的奶锅,锅底已经红得快烧穿了。

    这业务水平简直是要命。

    余溏突然怀疑一个月8000块的家政工资是余浙瞎编的。

    “关火啊!”

    “慌什么。”

    岳翎端着碎片冷冷地抬起头,转身看了一眼灶台,这才腾出一只手拧火,接着端起奶锅就往水槽走。

    “你干什么!”

    “嘶……你吼什么!”

    “不是……你先放下!先放下,有话好好说?”

    他一直不善言辞,仅有的一点非专业的语言储备,要么来自魏寒阳,要么来自TVB的黄宗泽和吴卓羲,这会儿一急竟然蹦出了港腔,听得他自己都尴尬了。

    岳翎把锅跺回灶上,双手撑着灶台边沿,直接揶揄,“你演警匪片?”

    余溏杵在门口,无奈地拍了拍额头,一时之间也懒得去管什么交流艺术,指向水槽一通吐槽,“常识啊,烧成这样的锅,搁冷水里马上就裂了。”

    他说完跨过地上的狼藉,拿抹布揭开锅盖,里面煮的东西黑乎乎地乱成一坨,看起来像是面。

    “你是要……煮饭?”

    岳翎用筷子把锅里的焦坨坨挑到一只碗里,丝毫也没有搞砸事的局促和尴尬。“没吃饭,现在饿了。”

    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余溏,又看了看碗里的“炭”,唇角向上一抬,竟然伸手把碗递了过去,“吃吗?我再煮一碗。”

    淡定的言语加上“细思极恐”的逻辑,让余溏额头渗出了汗。

    认真的吗?

    他不想再被她带偏了,索性取下门后的围裙,自己给自己套上,摘下手表挽起衬衣的袖口。

    “还有别的锅吗?”

    说完似乎是嫌岳翎碍事,跟着又添了一句,“你站过去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