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加也随着元应的视线望过去,但只在拍卖台中心停留了一瞬,就落在环绕它而设的坐席上。

    由于拍卖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只有零星几只虫安静沉默地坐在那儿,浑身被黑色包裹,像刚刚从阴影里爬出来的充满死气的生物。

    “这很正常。”雌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漠然到近乎异样,与之前所表露出来的对于黑市的微妙厌恶大相径庭,“从战场下来的虫往往难以逃脱精神力崩溃的魔咒,没有雄虫愿意安抚他们,帝国也不会再接纳毫无贡献的废物。他们仅有的去处就是各种接收垃圾的非法实验室、亟待开拓的荒星和某些爱好奇特的富豪的收藏柜。”

    元应向后仰了仰,突起的肩胛骨抵上椅背。

    “我不喜欢,我不觉得这样是正常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像冬天从门缝里钻进来的一缕寒风。

    精致的面容上没有泛起一丝波动,显得一点也不柔软。

    从他的脸上,尤加没有找到普遍被称为“怜悯”的那种令虫作呕的情感。

    “当然,法律其实是禁止这种行为的。”尤加笑了笑,紧接着就沉默下来。

    元应心底生出一股郁气,细微的恼怒情绪像根根长针般戳进他一侧的太阳穴,然后从另一侧穿出。

    这是一种深刻且绵长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