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礼亲王府。

    随着周珺离开京城,容笙心里有时会倏尔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那种身体悬空始终落不到地面的失重感,让她渐感焦虑。

    除了一开始交代管家,将京中现有的羊毛衫、能采购到的伤药和之前自己着人试着蒸馏出来的酒精等物资,打包送至军需处外,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

    可让她干等在这里,坐享别人拼杀出来的胜利;或者等待着战争失败后顺亲王的铁骑踏破她的门槛,收割她的头颅;亦或是等着南方战场传来那个男人重伤乃至死亡的消息……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她能够坦然接受的。

    一想到那个灿若寒星的男子有可能化为一闪而逝的花火,自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容笙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能。

    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男子,还没有在这个属于他的时代大放光彩,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不会的,他自小跟着忠武侯学习兵法和武艺,谋略过人又心性坚韧,怎么可能败在二皇姐手上呢?

    尽管口中一直否认,说不可能,但战场刀剑无眼,万一呢?她二皇姐毕竟是和太女斗了这么多年的,心计和手段都不缺,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然而,军事和政事都不是她擅长的领域,也不是她这个非专业人士能够随意插手的。

    尤其,打仗最重视时效性,切忌多领导同时指手画脚。唯有任用最适合的人才,进行高度集权地统一管理,才能调用最多的资源,做到高效的令行禁止,将国家机器最大程度地运作起来。

    说起来,她已经开了不少作坊,捐粮捐物也早早安排了人手负责,可她做的这些,在战争这个吞噬资源的黑洞面前,却不见得能有个声响,显得那么得苍白无力。

    苦思一夜,容笙顶着个黑眼圈,想出自己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就只有: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