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之人罢了,管她做什么。”

    沐祁归撩开霞影纱帘幕,步入西隔间。

    兵阑上,那把流转着寒光的长剑,是离宴所赠,在漠北陪伴了沐祁归五载的凝赤剑。

    她的指尖摩挲过麒麟暗纹,血玉随着动作浮出血色光晕。

    引玉急得直打转,“小姐,您贵为镇国公府嫡女,她凭什么对您指指点点,吆来喝去的,奴婢气不过!”

    剑拔出鞘,寒芒一闪,冷冽的剑气激得引玉微滞。

    “我练会儿剑。”

    话音未落,沐祁归飞身进院。

    不归轩外,赵姝晴阴阳怪气的声音由远及近,“祁归,你未免太懒了,已过辰时还不去向姑母问安。纵使姑母和善,不讲虚礼,你身为晚辈又怎能真的不去尽孝?”

    引玉看着院内剑芒闪动,撩起裙摆跑了出去,正瞧见洒扫下人要拦赵姝晴,却被她身后的丫鬟一把推开。

    引玉皱起眉头,犹豫几番,还是理好裙摆,平复下不满,攥着帕子,礼数周全地迎上去向赵姝晴行礼。

    她眉眼低垂,“赵小姐,我家小姐还在练剑,不便见客。”

    赵姝晴唇角浮出冷笑,“京州传言沐家大小姐舞枪弄棍,粗鄙鲁莽,今日看来竟是真的。”

    引玉饶是谨慎胆小,也容不得赵姝晴这般言辞无状,她正色道:“赵小姐慎言,我家小姐乃是镇国公府嫡长女……”

    “嫡长女”三个字像是踩住了赵姝晴的痛脚,她的粉面桃腮登时扭曲起来,反手给了引玉一巴掌,“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出言顶撞我?”

    她给随行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当即会意,伸手拂开引玉。

    赵姝晴冷嗤一声,大摇大摆地走进不归轩。

    长剑一挑,碧波激荡,寒光划落枝头花叶,伴着水珠兜头掉了刚踏入院子的赵姝晴一身。

    自视端庄优雅的赵姝晴,发髻散落,缀上湿哒哒的残花败叶,身上的鹅黄色云烟裙浸润了大片水渍,在春风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愣在原处,旋即暴怒,指着沐祁归叫喊,“你!你是故意的!你居然……居然……”

    沐祁归皓腕一转,将剑背在身后,漫不经心地走过来,“哦,是表姐,抱歉,没看见。”

    显而易见的轻慢让赵姝晴恨得牙痒痒。

    沐祁归瞥了她一眼,神色不虞地继续道:“话说回来,我的丫鬟不是已经提醒过你我在练剑了,你怎么还是这样自顾自地闯进来,伤到你可怎么好?下次还是别这样了,毕竟……刀剑无眼。”

    赵姝晴气得眉头倒竖,“你是在责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