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多小时,仪式终于结束了,来的人都乘上了车出发准备去殡仪馆哀悼,马东妹和祝任生在原地收拾着,准备晚点去。

    楚归上前去帮着搬动大香案的祝任生一起抬。

    “谢谢你啊楚先生,这次真的多亏你帮了我们的忙了。”

    在把一大堆东西整理干净后,祝任生摘下眼镜擦了擦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滴。

    楚归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问祝任生有没有空去边上谈谈。

    祝任生沉默一瞬,仿佛从楚归的态度中揣摩到了什么,亦或许是做下杀人的罪行,心里总是会提心吊胆。

    “……行。”

    两人便一起来到了一边的树荫下,楚归去边上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水,递给了祝任生。

    “你打算去自首吗?”

    祝任生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在楚归说出口的一瞬间还是猛地战栗了下,苦笑出声。

    “楚先生……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是我母亲的鬼魂告诉你的吗?”

    “……”

    “我小时候,我的母亲就总是打我和弟弟,她嫌弃自己嫁的不好,比不上她的三个姐姐嫁的人有出息,总是说棍棒底下出人才,小时候我和弟弟身上就没一天是好的。”

    祝任生说的时候,手上的矿泉水瓶随着他的动作

    发出嘎吱声,平添几分沉重。

    “她像一个不会累的人,白天打麻将赌钱,晚上回家骂我爸爸打我们,回娘家和娘家人吵架,见我爷爷奶奶对我他们冷嘲热讽……”

    “就这样过了二十几年,或许是作孽太多吧,到了晚年,她生了几次很重的病,说来惭愧,我和弟弟曾经很多次都想把她的氧气管拔了,”说着同楚归笑了笑,“您别见笑,我看得懂我弟弟的眼神,我俩都有这种想法。”

    “……不过都觉得,这个女人没有我们的前途重要,没必要为了她赔上自己,后来她去弟弟家养病,差点没把我弟弟弟媳闹离婚,不得已把她接过来……”

    “……然后就是楚先生你知道的那样,我犯下了大罪,楚先生,您有大神通,能请问你,我该不该自首吗?”

    楚归愣了半响,一瞬间不知如何开口,祝任生说的话都是真的。

    在他说的时候,他头顶的金色字迹在不停的扩开,写出了一幅他的人生简介。

    凝视了祝任生半响,楚归开口。

    “你想吗?现在一切都是按照意外办的,如果你不说,你一辈子不会被人发现。”

    “……可是我每次遇到有人找我谈谈,就像您这样,我总是会忍不住出冷汗,直到我死去。”

    祝任生说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