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师姐的神情过于严肃正经，芮语喃喃应了一声，稀里糊涂扶着大师姐的手臂上了飞剑，连问大师姐去练武场做什么都给忘了。
等到了练武场，时机也不对，只好满头雾水的跟在顾书意身后踏进练武场。
或许是大师姐的独特气场，顾书意在踏入练武场的第一时间，满场的热闹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或者说，原本的就不算热闹的练武场变得更为安静了。
每半个月便要来练武场派发丹药的欧阳蔓在看到大师姐时眼睛一亮，随即又有点心虚，在看到大师姐身后的芮语时，眼里的情绪切切实实转化为憎恨。
若不是芮语，若不是她！她欧阳蔓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场面，那日之后，往日里一口一个欧阳师姐欧阳师妹的同门看她的眼光就变得奇怪起来，无论她如何落泪委屈解释，落在他们眼里变了个味儿，就连小姐妹团之间也有了间隙。
芮语空口白牙毫无证据就往她身上泼脏水，这些往日里受她诸多好处的同门眨眼就因这些片面之词倒戈，果然，不就是因为她身后的家族势力没有芮语那个贱人好么？不就是对方拜了个好师父么？
欧阳蔓耗费全部制止力才扼制住心底翻滚的恶念，再抬头时，眼里只剩下对大师姐真切的关心和担忧。
“大师姐！”欧阳蔓快步走向顾书意，她道：“前几日师妹闭关炼丹，错过大师姐回门的消息，没能及时探望大师姐。”
欧阳蔓拿出玉制丹瓶：“这是闭关时炼制的丹药，有安定心神，驱逐心魔的功效。”
“虽然药效还有些弱，但师妹手里只有这个了……”欧阳蔓心里有些得意，作为丹越长老的弟子，她在丹药一路上的确有那么些天赋。
那些天赋比她好的大部分都在闭关，几乎不理会外面的事儿，剩下的那一撮，也唯有谢兮倩比自己天赋好些，那人也被笼络在她身边，谢兮倩这个人最为讲义气，随便掉两滴眼泪卖卖惨，甚至会选择收敛锋芒，让她大出风头。
虽然最近和她关系有些疏远，不过对付那种千金小姐，她有的是办法把人重新笼络回手心。
这回闭关炼丹并不是撒谎，这丹药也是她好不容易炼制的，光是驱逐心魔这一点，就足以让这颗丹药身价翻倍，修仙之人进阶之时所需抵抗天劫以及心魔，可想而知这枚丹药的重要性。
果不其然，那些同门开始羡慕了。
欧阳蔓抬眼去看大师姐的脸色，在她心里，大师姐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不说对她一下子另眼相待，好感度也应当提升才对，而落入欧阳蔓眼里的，却是对方冷冰冰毫无情感的眼眸。
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欧阳蔓小心翼翼的喊：“大师姐？”
顾书意垂眸去看欧阳蔓，心里还是有些波澜，原以为只是一个有些心机、想博取关注的师妹，没想到从根子上便已经烂的彻底。
想起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传闻，顾书意心里泛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疼，是对小师妹的心疼，她太知道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有多大的力量，正是知道，才不忍可爱活泼的师妹遭受这样的目光。
“欧阳蔓”顾书意开口。
欧阳蔓下意识一缩。
“往日，我只觉得你是个有些小心思的姑娘”顾书意的语气说不上有多少情绪，但往往这样平淡的语气却更让人胆战心惊：“女孩子有些心机并不是坏事，但是。”
欧阳蔓张口试图说些什么，一种恐慌从下至上笼罩全身。
“这些小动作、小心机，伤害了同门，诱导视线，混淆视听，你不知，人言可畏这四字？”
“你知，因为知晓才会去利用”顾书意甚至不需说更多，光是这些就足以让欧阳蔓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被宗门第一人，被宗门弟子所崇拜的大师姐如此说，她在这宗门，还有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