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安对此无知无觉,他看了一眼表,这一通闹腾,眼瞅着冲澡也来不及了,只好忍着黏腻燥热,敲敲表盘提醒许佟澜:“还有十分钟晚自习。”

    许佟澜忙放下喝空的瓶子,拎起书包往教室跑。

    两人紧赶慢赶着到教室,总算压上了上课铃。

    晚课前的小插曲,林时安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然而显然半瓶菠萝啤并不能缓和象牙塔里长大的三好学生许佟澜的情绪。

    八百字的作文日常训练写了两节课,这位出口成章的学霸才写了小半页,语文老师老张无数次巡查到他们身边,带着疑惑地目光看着许佟澜。

    然而走神的许佟澜对此无知无觉,只有林时安在老师灼热的目光下手心出汗,花了老大功夫才酝酿起的作文思路全然被打断。

    好不容易熬完一晚上四节课,没等许佟澜反应过来,林时安先拽着他往湖边跑。

    这个人工湖是老校长力排众议在学校修建的,里头养着成百上千的锦鲤,中间一架长桥,平日里不少学生想休息的时候,都爱在这儿喂鱼。

    晚上的桥边人不多,夜空缀着点点星光。

    林时安拉着神思不属的许佟澜坐下,就问他:“你怎么了?”

    “不能接受,”许佟澜据实以告,“我觉得我们应该和学校举报巩台山。”

    “……”

    林时安索性换了话题:“你不是和我说,你不会打架吗?怎么最后还是动手了。”

    而且方才许佟澜动手的样子虽然有些生疏,身形步伐却都十分到位,林时安甚至怀疑,他从小市井里摸爬滚打学会的路数,或许还打不过这位武学协会会长的便宜徒弟。

    许佟澜一愣,半晌略垂下眼睫:“我也觉着挺神奇的,”他看看自己的手:“刚看见那个人想捅你,我突然就会了。”

    “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大本事。”林时安笑了,浅浅的卧蚕,消去了一身锐利。“第一次打架什么感觉?”

    “我觉得不太好,”许佟澜说,“用武力解决问题不对。”

    “嗯?”

    “但是爽,”许佟澜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招式,终于决定直面自己燃烧着中二之魂的内心:“惩恶扬善以暴制暴真的爽。”

    林时安扑哧一声笑了,路灯映出他笑起来新月儿似的弯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佟澜,里头缀满了星子。

    后者忽然一阵莫名的口干舌燥,他甩了甩脑袋,捡回了思索一晚上的话题:“但我还是觉得,咱们可以找学校解决。”

    “你说得对,”出乎许佟澜意料的,这次林时安回答的很快,“但我没法儿相信学校。”

    林时安终于还是决定堵不如疏,打算跟许佟澜掰扯清楚。

    “林时安比你好看,成绩也比你好,你看看,你怎么样样比不上人家。”一阵安静后,林时安忽然说。

    “什么?”许佟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