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看着陈颖现在这个样子,心里相当的担心,正思索着,昨天程峤说过的话不期然的跃进她的脑海。

    她不知道陈颖和东方彧之间到底是什么问题,但是如果程峤的猜测是正确的呢?

    “阿颖。”

    仲鱼酿的果酒虽然酸甜好喝,实际上醉人程度和一般的黄酒差不多,陈颖从上午到下午,一连喝了将近十杯,上次姜云喝了三四杯就醉了过去,陈颖的酒量比姜云好不少,可这么多酒也让她现在有些醉了。

    抬起有些朦胧的醉眼,陈颖看向姜云,慢慢吐出了一个音,“嗯?”

    “到现在为止,我也只是知道你和东方彧之间出了问题,可是你们到底怎么了啊?”

    陈颖歪着头靠在那里,眼眸低垂,抬起如皓雪一般的手腕,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眼角却有一滴泪慢慢滑落,“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不信我,不主动和我交流,甚至刻意避开我……云儿,你知道吗?我后悔了。”

    “如果可以不回来,那我宁愿不回来。”

    姜云朝着周围示意了一下,周遭伺候的丫鬟们尽数退了下去,就连在隐蔽处呆着的来归也是闭了耳,不再听两人的谈话。

    “云儿,我后悔了!”

    陈颖扑进了姜云的怀里,“我宁愿我不曾回来,不曾再见他,这样我就永远心怀着幻想,他爱我,我也爱他,尽管我们时空永隔,再也无法见面,我也可以怀着对他的爱意慢慢成长,慢慢变老,我听到街角的钢琴,觉得琴声里是他,我走过咖啡店,觉得空气里的苦香是他,我走过春夏秋冬,春有百花秋有月,花月光影里都是他,我会永远记得那个爱我的他,然后一直到我发脱齿摇,可能连记忆都模糊了,可我还记得他是谁,记得我爱他。”

    “我宁愿我一直爱他,五年,十年,五十年……一辈子,爱的都是我记得的那个爱我的他。”

    “我不要现在的东方彧,我不要了。”

    “我后悔了……”

    看着陈颖哭倒在自己怀里,姜云连忙伸手抱住她,心底漫开了心疼。

    在她记忆里,陈颖一直是自信美丽的,几乎没有这样哭过,也不曾这样憔悴,而让陈颖变成这样的,却是她一直爱着的东方彧。

    姜云甚至有一种冲动到东方彧面前,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不喜欢陈颖,那为什么要娶陈颖?如果他真的很讨厌陈颖,那不如干脆放她自由算了。

    现在这样折磨陈颖有什么意思呢?

    不管他东方彧心里存着多么伟大的理想,至少这一世陈颖不曾背叛他,也不曾害过他……

    “也许是我曾经让他失去了性命,所以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陈颖的呢喃让姜云鼻子一酸。

    这剪不开理还乱的复杂关系,偏偏只有陈颖一个人记得,刻骨的爱也好,恨也罢,承受的只有陈颖一个人。

    “云儿,我想……如果把这条命还给他,我是不是就解脱了?”

    姜云神色一凛,“陈颖,你不能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