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桥告知他的消息,程峤只是点头道了声谢,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安桥不由得想起自家少爷说过的一句话:程峤此人,表面上看似山中猎户,细看气质如凛风,犹如出鞘利剑,不简单。

    他又侧头打量了一下程峤,只见程峤身量很高,脊背挺直,每一步迈出去的大小都差不多,抬头挺胸,目光平视,没有一般乡下村民或者猎户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唯唯诺诺,也不会东张西望显得畏缩。

    安桥试图自己分析,程峤这样的表现,难道是他见怪不怪?

    可程峤敢把从杨神医那里弄来的东西卖给白家,绝对不会不知道白六爷是何许人也,那可是东墨县的财神,攀上这个人那是真的有可能一辈子衣食无忧,程峤难道视富贵于无物?

    哦对,程峤连杨哲树杨神医这样的人也见过,所以见到白六爷就觉得寻常?

    这不更说明了程峤不是个普通的猎户吗?

    寻常猎户哪有见到杨神医的机会?

    就在安桥胡思乱想的时候,会客的花厅到了,安桥收敛心神,带着程峤走进去,“少爷,程峤来了。”

    花厅里烧了炭炉,一进来便有暖风扑面。

    安又远和白飞星正在对弈,程峤进来的时候安又远正捏着白子犹豫,听到安桥的声音之后,直接把手中的白子往棋篓里一丢,“我认输。”

    “六爷棋艺精湛,胜了我不知道多少。”

    白飞星悠然一笑,慢慢的捡起棋盘上的黑子。

    “去取火盆过来,正好我这准备煮茶呢,就看看这炉子煮水如何了。”安又远立刻吩咐人行动起来。

    等白飞星慢悠悠的捡完了棋子走过来,煤炉已经被下人拎着从外面拿了进来,那蜂窝煤已经烧着了最下面的部分,放进了煤炉里面。

    程峤拿手试了一下上面的温度,点点头,“可以了。”

    一旁的仆人立刻拿起平素煮水的陶炉,又将清晨从山间取来的泉水灌入其中,再将陶炉放到煤炉上。

    白飞星慢悠悠的踱步过来,“这煮泡茶的水,最上莫过于红泥小火炉慢慢烧,你这样倒显得暴殄天物了。”

    “六爷便原谅下我们这里山野乡下,没什么好茶吧。”安又远开玩笑般的求了句饶。

    白飞星听着无奈的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但是目光却也一直落在煤炉上。

    “再去拿个铁壶来,看看铁壶烧水如何。”

    一旁的等候的仆人应了一声,出了花厅就是一阵小跑,很快有人提着才打上来的井水和铁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