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

    季砚舒直起腰,嘴皮子恢复到之前回怼张公公那般伶俐。她先快速将今早从赵黎那儿听得的消息理了一遍,坐实皇贵妃的杀人动机。

    “上次马司膳给您投毒后,皇贵妃买通永巷的人要将下官打死,想来是因为她手里的棋子被拔掉了生气。当时全靠您与安嫔娘娘,下官才得以完好无损。但皇贵妃必定从那时起记恨起了下官,想找个机会除掉。阿央大概也是她提前安排好的。如果把这罪名扣到下官头上,既能一解之前的气恨,又能推脱杀人罪行,保住自己皇贵妃的位子。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传到宫外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让李家人不敢再多嘴。此乃一箭三雕之计,皇贵妃着实厉害。”

    如果她的分析推理成立,皇贵妃是幕后主使,那么其实不止一箭三雕,应该是一件四雕才对。

    故意让季砚舒误以为是长公主下的手,看她对待李清河首级的反应,判断她是否是长公主手下的人。

    思及此,季砚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宫里的娘娘们,一个个心思比海底还深。

    萧瑜听了,脸上的笑容比方才更盛,露出一排洁白正齐的牙齿。

    “你知道我为何在一开始就相信你不是凶手么?”他忽然问。

    季砚舒一愣。

    方才不是说过了么。

    “您说,您了解下官……”

    萧瑜轻笑出声。他又开始转动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戒指,眼眸微弯,漂亮的好似仙子下凡。

    “这只是其一。”

    “更主要的是,我本就知道李司记是谁杀的。”

    季砚舒惊道:“什么?”

    “只不过是想看看你要怎么说。”萧瑜捏了捏后颈,脸上显出些愉快,“你和想象中的一样聪明,可以替我去办一件事了。”

    季砚舒再度吃惊,“办,办什么?”

    在原主的记忆中,萧瑜从来没有参与过宫廷争斗,只是偶然绽露出惊人的政治才能,让长公主眼红不安,才丢了性命。

    而眼前的萧瑜,似乎是密谋已久,开始向宫中其他妃嫔的势力发起攻势。

    难道说他本身就是如此,只是没被原主和长公主发现而已。

    “我与母妃一直是其他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身体虚弱,对她们的威胁不够强,恐怕早就不知遭多少人算计了。她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排挤我与母妃,撤掉朝华殿的宫人,过节的衣服、糕点、礼品,从来都是最差的……”

    萧瑜笑着说。

    季砚舒不认为他在卖惨。面对她一介小小女官,实在是没什么惨好拉下脸来卖。而她却越听越内疚,越听越想哭,因为萧瑜说的所有的不公,有一半都是原主亲手做的。

    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就要替她还欠下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