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修真>娇锦赋 > 第十七章 哎呀死人了
    被苏慕白调侃,顾锦宁也想起那时对他的刻意疏远,便也笑着打趣道:“幸好我冷面冷语,与苏公子谨守距离,否则今时今日,苏公子被掷香囊,我却会被扔鸡蛋了。”

    本是一句玩笑话,苏慕白却倏地面红赧然,尴尬说道:“没想到那日……你竟连这个也见到了。”

    顾锦宁见他不自在,才恍然发觉自己与苏慕白相处,竟渐渐如同对程姝瑶般随意,便忙收敛调笑,正色道:“抱歉,是我一时失言,失礼了。”

    “锦宁,我非此意。”苏慕白顿了顿,赧意难掩,“是我觉得,当时的情形,被你瞧见,很难为情。”

    闻言,顾锦宁扬唇轻笑,也学着苏慕白的语气,说道:“既然你已说了,我们是朋友,友人受追捧赞赏,我自然与有荣焉,何来难为情?况且,苏公子确实当得起这份认可。”

    顾锦宁在这边与苏慕白相伴施粥,另一边的简皓玄,此时坐在马车里却心绪不定,今日若不是祭祀这种大事,恐怕他当时就已跳下车了。

    左思右想,他仍不解也不信,顾国公府会无缘无故与苏家一同设棚,终是没忍住,挑帘对车旁近侍道:“你去施粥点打听打听,今早那里可有发生什么事,记住,莫惊动旁人。”

    “是。”侍卫应声掉转马头,沿来路折回。

    直到宫廷仪仗抵达南圜时,那侍卫仍未回来,简皓玄明白一来一回没有那么快,却仍止不住觉得,时间过得慢。

    每年例行祭礼中,年终大祭乃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主要是为了庆祝当年丰收,以及为来年祈福,驱疫禳灾。

    祭天敬神的流程冗长复杂,一番祭拜后,两三个时辰已过。

    待祭礼完毕,简皓玄回到马车旁,那侍卫已候了多时,忙上前小声道:“回禀王爷,今早的确有事发生。”随即便将镇国侯府霸占国公府原本棚位的事讲了出来。

    只不过,在侍卫口中,那侯府管家十分无赖可憎,公然欺负没有主母撑腰的小姑娘。而那顾家小姐,虽柔弱无依,却宽厚待人,被强占了棚位,也未计较争辩,反而称侯府善心可嘉。

    这般形容,并非侍卫见风使舵,阿谀顾锦宁,而是他听来听去,那些百姓都是这样讲的。

    简皓玄听罢事情经过,眸光闪过寒意。果然,顾府与苏家在同一处施粥,不是毫无缘由的,而这原因,完是他人作祟。

    更让人生气的是,侯府居然趁着顾国公府没有主母操持,专门把顾锦宁当软柿子捏,是可忍孰不可忍。

    略一思索,简皓玄便对近侍耳语吩咐几句。

    那侍卫听清后,怔忡地望了主子一眼,却听玄王冷声道“还不速去”,侍卫忙应了,又骑马上路。

    侍卫走后,简皓玄也上了马车,只等随圣驾统一返回。

    回想方才侍卫说的,他不禁心中暗叹,这顾家的小姑娘,对别人都是笑脸软刀,只有对他这个王爷,次次皆疾言怒斥,翻脸不认人,真不知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

    那边厢稍早时分,顾苏二人回到粥棚,未歇上多久,突然听见有人尖叫:“诶呀!死人啦!”

    苏慕白和顾锦宁下意识对视一眼,忙又奔出粥棚,只见众多百姓围在一棵树前,七言八语地说着“真可怜”“怕是没救了”“穷人就是命贱”之类的话,还夹杂着呜咽哭声。

    靠近人群,顾锦宁便看到,哭的人正是刚才她多给了一碗粥的男人。此时那人跪坐在雪地中,怀里抱着个同样衣衫不抵寒的白发老人,一直在哭喊:“娘,孩儿又有粥给你喝了,你不要死啊……”

    那碗粥此时打翻在一旁,里面尚余大半碗,四周百姓也瞧着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