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车开到了医院停车场,“我们谈谈吧。”夏向阳道。
“嗯,好。”我慢慢的解开安全带,看向他:“你想谈什么?”
“好好的为什么做头发?”他的声音环绕在寂静的车里。
“做头发?”这话听着怪怪的,我犹豫了一下,“过几天就是百日了,那个样子回去我怕我妈气的从坟地出来打我。”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目光锁在我的脸上,让我有种错觉:“怎么和流浪狗比起来姐姐是不是更可怜?”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在可怜你?嗯?”磁性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弥漫蛊惑人心,“还有,何小芮你怎么能跟它们比?”
一只手落到我的头上,像极了我给阿黑顺毛,又使坏乱搓一通才肯罢手。
“神经啊你……”我刚要发作,却听他悠哉悠哉的道:“比又比不过,怪丢人。”
甩了车门,谁也不认,再见。
缓步走在医院空旷的长廊,低着头想着事情,约莫到了病房门前,一双运动鞋赫然出现在眼前。
“你跟着我做什么?”
“跟着你?”夏向阳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明明是你跟着我。”
一来病房人都已经睡下,二来我实在没心情斗嘴,简单梳洗出来,他已和衣躺在长椅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秋天的夜还是凉了些,转了个身,不想看那个蜷缩着的人,抱着被子下了床。
天色蒙蒙亮,我还是丝毫没有困意,少了酒精麻痹的夜像一只无形的大网,让人无处可逃。
长椅上悉悉索索,坐在病床上看去,他也正好看向我,“这被子怎么……你把被子给了我?”
“你不用感谢我,”看着他的样子似乎睡的不错,“我不困,用不着。”
“你一夜没睡?”
“嗯”我点了点头,随即下了床,对他说道:“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明天我就走了。”
顿了一下,我补充道:“姐姐那我也已经跟她说好了,这段时间真的给你添麻烦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他没有说话,沉默着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被子还你!”说完,他把被子整个扔了过来,将我盖了个严严实实。
没有道别,被子外面的人,走了。
这样挺好的。
收拾收拾东西,在我的坚持下苏医生最终签了字,一个人办理出院手续,一个人整理好东西,和阿姨道了别。
提着暖瓶站在路边等待出租车,方才的孤独感莫名升腾,原来一个人可以做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