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藤铁门那边的兽人全部离开后,风零缩回脑袋,彻彻底底的歇下心思。

    她的力量跟兽人完全不能比,而且路杓说晚上是“猎杀时间”,她还没完全了解这个星球,不知道猎杀的到底是某种生物,还是……人,或是兽人。

    空旷、废旧的楼房,堆积着灰和土砖的地面,某些角落偶尔浸上来的潮意,空窗上攀延枝头的绿藤,这样一个写满了荒凉和萧瑟的报废大楼,此刻,居然是唯一给她安全感的地方。

    就连身下的干草,起先明明那么毛糙刺人,这会儿都让人安心起来。

    风零舒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认命地躺下身,在这个干草垛上蜷起身子。

    不知是之前奔跑太久,亦或是心情紧张了太长时间,在身体意识到自己身处安全地带的时候,全身都不受控制地放松下来。

    夜间静悄悄的,时而传来虫鸣声,时而有远处的人声叫闹,那些声音一点也没能让她皱起眉头,反而慢慢的越飘越远。

    她本想保持清醒,等路杓回来,最后却陷入一片黑暗,思绪宛如被捆上了重物直线下坠,沉沉地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先是躺在自己亲手挑选的柔软的大床上,没过多久,天花板猛然崩塌,掉到了布满黑影的低矮楼房,拼命奔跑,跑着跑着,忽然看不清画面。

    只感觉到自己,像是落入了火坑,烧得她拼命挣扎,接着又掉到了冰窖,浑身发颤,一热一冷反复无常。

    路杓带着一盒药膏回来时,站在窗户斜上方的屋顶就看到风零睡着了,他灵巧地翻进屋里,离得近了才发现她身上的异样。

    风零额前的发丝都被汗水打湿,整张脸皱成一团,唇色惨白,呼吸急促。

    她两手紧紧地环抱住膝盖,指尖用力得都有些泛白。

    路杓脸色瞬变,伸手去碰了碰她的脸颊。

    皮肤滚烫,但不过几秒,又变得冰冷。

    这古怪的现象让他低低骂了一声,路杓把药膏塞到风零衣服上的口袋,俯下身揽起她的腰往肩上一带。

    他动作停了停,又换了个方向,把风零背在身后。

    这一番下来,风零从痛苦的梦境中挣脱,眼皮抬了抬,没抬动,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长着兽耳的后脑勺:“路杓?”

    “闭嘴。”路杓背过手抓稳了她,两脚一蹬,踩上窗户就要跃下去。

    “好热,又好冷……”风零头埋在毛绒绒的兽耳之间,滚烫的呼吸打在他的耳背上,喃喃道:“没有空调吗?”

    路杓嘴角紧抿,闭口不言,背着她在屋顶和墙壁上飞快穿梭。

    空中穿过而吹来的冷风,让风零在热时舒服了不少,身下的温度又让她在冷时感觉暖洋洋的。

    风零昏昏沉沉地趴着,无意识地蹭了蹭某个毛绒又温暖的东西,这触感有些熟悉,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曾经在某个宠物店的画面,她傻笑了起来,嘴巴一张一合,蹦出一句:“狗狗真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