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修真>咫尺寻妻 > 那人确实没啥眼神 “你无情无义也不要怪我有自己的小九九了。”
    安珞淌着水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人从水里拽了上来,幸好对方虽然长时间被浸泡在水里显得虚弱,但人有活气,应该平常经常习武,颇有耐力,意识泛散之下仍能下意识使出力咬紧牙关在安珞的又拖又拉下艰难上岸了,否则就算安珞是个女汉子,也绝不可能扛动一个比她高两个头的落水少年。

    安珞将他安顿在一棵大树底下躺倒,看清落水者是个眉清目秀的十七八岁少年,一身藏青色缎褂,面容其实是属于相当俊美又颇具贵气的,只因落水太久,肤色过于苍白无血色,嘴唇发紫,意识模糊,头发凌乱,身上漉漉,凭添几分狼狈。

    眼看对方需要点时间恢复元气,安珞本着救死扶伤的心赶忙用自己从宫中带出来的火灯生了火,拣了一些干柴做成火堆,同时不顾男女有别伸手去解少年的湿衣裳。

    少年潜意识是想推开的,可惜人实在是虚弱不堪,安珞按住了他,碰到对方冰冷一片的手。

    “真是。”安珞狠狠推了他一把说,“我是女的,你是男的,再怎么的也是我吃亏,你矫情什么呀?湿衣不解,会得风寒,否则白把你从水里拖上来了。”

    对方大概被推的有点生疼,脸极难受地抽了一下,但应该是闭着眼听进去了,不再挣扎,虚弱地任由着安珞给他将湿衣裳解下。

    安珞的呼吸在对方冰冷的身上竟形成热汽。

    她想了想,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裹在少年身上,转身去寻了几根粗木棍在火堆边搭了一个三角架,准备将少年的湿衣服晾烘起来。

    抖开衣裳时,衣裳内袋的一块玉佩和一支被浸湿的信号火箭筒从里面掉落下来。

    安珞弯腰捡起,见到玉配上刻着名字:傅博,她的心猛的颤了颤。

    回过神来,再次定睛去打量那位落水少年,还真的是巧啊,公主刚从宫里逃出来,居然碰到的第一人竟是同公主曾经有婚约但后来却被莫名其妙爽约退婚的人。

    权臣强势,公主无依,悲怆的国度。

    在故事里,有寥寥几笔提到公主死后,傅国公携其家人前去尽形式奔丧,期间傅博因之前被派去筑扎水路,所以奔丧时他单独载舟前往,不料却在半途中了埋伏,被打落致水,后来是用随身携带的信号火筒发射信号才被傅家人找到——他是最终连前未婚妻的葬礼都没参加到。

    在这个国家,正常一些名门望族的人外出时,都会随身携带几支信号火筒防身。这些信号火筒是各家费重金特别定制的,所释放出来的信号也只有自家能识别。

    就像现代所需要破译的暗码一样,不了解的人以为只是在放烟花,了解的就是那些专门负责接收信号并分布于各处的家奴探知是自家有事后会第一时间火燎火燎进行查找和救援。

    书里有写,当时第一个冲在前沿来找傅博并将傅博带回傅国公府的人便是新王后伊米艳前夫的侄女萧温。

    作为看过这本书的安珞当然知道这是伊米艳的意思,连傅博落水的意外都是伊米艳一手导演的。她不仅不让傅博出现在公主的葬礼上,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两人制造培养感情的机会。

    对于公主的命运而言,是又讽刺又悲凉。

    公主完全被伊米艳死死踩在了地下,在整个故事里,她从一个最尊贵的王女,却不知何时起,被人为地忽视了她的存在:王储地位被夺,未婚夫被攫取,包括生死都被随意掌控在他人手里。

    可以说,这是一个悲情的不能再悲情的炮灰角色了。

    “干脆替公主出个气也好的!”

    安珞计上心头,不过她并不是坏人,所以以她坏的标准能想出来的也就是个小恶作剧。她将玉佩塞至傅博衣服的内袋中,又拿出匕首揣着信号火筒走至湖边,本来想划拉几刀将火筒割碎,后来想想,还是把火筒装进了湖边的一个土洞里,又搬来几块石头盖上。

    “等这家伙康复后帮我做好木筏,我再让他找到这个信号火筒好了,呵。”

    安珞掸掸手一笑,削了根木棒,从泥地里挖出些蚯蚓,又拿叶藤绕上,做了根简易钓鱼杆,靠山吃山,靠湖当然吃鱼了。

    她在现世中自理能力很强,毕竟在继母继父极尽敲骨吸髓的盘剥下,她的生存强度已经是相当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