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音源房俨然是落地玻璃窗掩映的天下。

    室外混沌不堪的漆黯,半分打搅不到室内光华的潋滟。

    不由自主地,宁汐渐渐因为周围环境的变动而感到呼吸不畅,看似眼前辽阔无边的风景,双层玻璃却让外界看不透里面分毫。

    就算是月朗星稀的深夜,皎洁的月色撒进玻璃窗,能共享视觉的,只有江季珩一人。

    也只可能有他一人。

    不知怎的,宁汐呼吸失控到骤转急促的刹那,她的视线迷蒙。

    眼前的江季珩像是有了重影,他的笑深刻到如是地狱最终降临的凌迟,千刀万剐地迫在她混乱不堪的呼吸中。

    宁汐犯病了。

    好久没有的哮喘。

    呼吸越发焦剧的结果,是她只想找药。

    强烈的求生欲支配着她,就算知道眼前的男人不会帮她,宁汐还是难忍地用最后一丝力劲拽住他的浴袍,像是拽住生的希望。

    眼底的麋鹿一点一点地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江季珩居高临下地盯着备受折磨的宁汐看,眼里没有一丝光色划过。

    但几秒后,他还是伸手打开旁边抽屉,从里面拿出两片装袋的药,颜色的纯白无异。

    如果不认真看,很有可能会以为这是同一种药。

    江季珩把两片药都倒在掌心,还没分辨出究竟哪粒才是哮喘药时,宁汐已经紧张地一把抓过药片,吃下去。

    然而,药效的意外,让宁汐避无可避,后知后觉地,她发觉自己上了套。

    男人泛着柔光的桃花眼微敛,目光渐续描摹着宁汐漫溢绯红的脸颊。

    鲜活的血液在体内流淌,却开始异样地灼烧,逆流而上的激涌,尽情发烫地喧嚣在她的脑海,横冲直撞都不见休止。

    宁汐觉得自己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很快,她连费劲说出话都平添了份柔软的娇嗔:“你刚刚......给我吃了什么?”

    “不是你自己吃的?”江季珩冷漠地盯着女人额前、鼻尖、颈间,细细密密沁出的汗珠。

    药片在体内的无尽发酵,推动着她目光的迷离幽深。

    宁汐哮喘难忍压下的同时,她也慢慢失去了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

    她双手蜷缩在柔软的被上,抓出一道又一道浅显却难以消去的痕迹,莹白的脚尖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