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季印书应该是不在家,季晨带着江未暮逛了一圈三层小别墅,江未暮原本想着按照季晨这闷骚的性子估计晚上得跟哨兵同床共枕了,结果人家直接一声不吭趁着他跟窗外的野猫喵喵叫的时候就把客房收拾了出来。江未暮存心想要逗人,面带微笑目光游移地从客房的白床单拉丝扯线般望到对门季晨房间里整齐的格子床单。

    “不是说晚上要和我做爱?还分房睡啊。”

    季晨的脑回路完全和江未暮对不上,丝毫没有察觉到向导话里暧昧的意思,面露难色竟然微皱起了眉头,同样在两个房间里看了个来回,又叹口气:“我爷爷小时候教过规矩,在别人家过客情侣不能睡一张床,我成年了这就不是我家,你也还没过门,要不晚上出去住……啧,这边都是普通人开的旅社,做起来会出事的。”

    江未暮一张脸黑了大半,话不投机半句多,季印书在他的印象中更加靠近那种不怒自威说一句话地都要抖三抖的将军了,连养出来的孙子都这么不解风情,居然还能一本正经给出解决办法。

    江未暮揪着屋门口狸花猫的胖脖子拎了起来抱怀里,搬了个小板凳坐门口看风景。

    “所以你的图景是按照这里修的?稀见,哨兵精神力就那么可怜巴巴一点点,主观意识能影响到图景的很少欸。”

    季晨也搬了个小板凳跟江未暮排排坐,哨兵修长的腿曲起来裤子都绷出凌厉的线条,他一手拿了根猫条,一边给狸花猫开罐头。

    “不是,我分化之后图景就长那样了。我爷爷说这是因为大多数哨兵和向导从小就在特区长大,特区五花八门全是各种精神残留,所以大多数人的图景才一直处于很朦胧的意象阶段,哨兵只有单纯的沙漠或者海洋,厉害一点的向导可以抽丝剥茧把那些从小到大受到的影响剔除,但是精神污染太严重弄这个又没什么意义。我不一样,我出生之后就一直跟爷爷生活在特区外面,每天都在跟普通人交流,碰巧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所以我的潜意识里最舒适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江未暮了然地点点头:“所以连你的精神体都是这只猪是吗?”

    怀里都快胖得堆起来的狸花好像是听懂了江未暮的话,舔舐罐头的嘴一停,扭头瞳孔放大满眼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抱着他的奇怪两脚兽,与此同时出现在江未暮脚边的还有季晨那只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精神体。

    比起普通的狸花猫,精神体显然就机灵很多,张嘴就冲着江未暮脚腕来了一口,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炸着毛龇牙哈人气势汹汹一副受到了极大侮辱的样子。

    “好吧!你的精神体身材还保持的蛮好的,不好意思我不应该对一辆小猫咪这么大恶意。”

    季晨看着江未暮和一真一假两只猫单口相声,伸手将那只肥猫抓了过来,几乎是同时精神体就一跃而上钻进了江未暮怀里蹭蹭舔舔,连尾巴都圈上了江未暮的手指。

    “你可以叫它小阳,太阳的阳。”

    江未暮不知道季晨说的是精神体还是猪咪,想开口问又从季晨雀跃的目光中读懂了哨兵的意思——照他这个木疙瘩的脑回路,估计没有闲心分别给两只猫起名,大概率吃罐头都能满嘴肉泥的猪和怀里身形修长动作敏捷的狸花是同一个名字。

    “我的那只蠢鸟叫沈星河,嗯。”

    季晨的目光一下子从疑惑、质疑,慢慢过渡到尊重,但仍旧不解。江未暮看他的表情变化乐得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没见过人给精神体起的名字这么正儿八经?”

    季晨缓缓点头,最关键的是就他所知江未暮家没有姓沈的人。

    “好啦,不逗你了,就叫星河。江星河,季星河,叫什么都行。欸你老这么正儿八经地用眼睛说话不累吗?我知道我们匹配度很高,虽然这只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天,但已经大致能够猜出来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可是我觉得你声音还蛮好听的,除了那些一本正经的解释,多说两句俏皮话又不会死。”

    江未暮马上就看懂季晨的耳朵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的一下红了,红意却没上脸,他眉头皱得更紧,张着嘴不知道怎么面对向导的这个要求,过了半晌才闷闷憋出来句话:“不能叫季星河,没过门,不合规矩的。”

    江未暮一口老血真的要吐出来了,季晨却比他更紧张忐忑的样子,揣揣不安地看着他等待他对这句俏皮话的评价。

    “你是土象星座吗?”江未暮的话题跳得猝不及防。季晨点了点头。

    质疑,理解,爱上。

    江未暮把中学时跟着班里小女生学到的星座知识全搬了出来替季晨开脱,土象星座这么笨又这么突如其来的骚,那就不奇怪了,纯爱但变态,认识三天就连SM都考虑上了,他的婚后生活应该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