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突然的叫我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褚楚斟酌着有些疑惑的问。

    片刻后,顾斋开口,单刀直入:“听下头的人说你唤了位马草贩子进府,还命人更换了他带来的马草,难道是嫌我们将军府的马草不够好?”

    褚楚摇头。

    “你是担心我在马草里下毒,意图毒害你的马儿?”顾斋看了眼褚楚继续问。

    褚楚心里一惊,忙回答并非如此,他解释说实是阿红从北方来到上京有些水土不服,正巧有从北边贩运马草的商人来到上京城,柴涟才帮他请了来。

    “只需给南红换草就行,为什么一并动了豆花的?豆花可没有水土不服。”顾斋把眉一挑似乎对他的话并不买账。

    褚楚恍然大悟,原来顾斋是在介意这个,心中暗自腹诽,哼,还不是因为你家豆花对我家阿红有那种意思啊,我得让它知道一下我作为阿红主人的态度。

    但话不能这么对顾斋说,他脑子转得极快,当即委婉了一下:“起先我以为阿红是水土不服,于是改换成北方马草喂养,哪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还当归结于你家豆花。”

    “这关豆花什么事?”顾斋绝对不被他忽悠。

    褚楚解释道:“那位马草商人对我说,或许是因为豆花对阿红过分亲昵的缘故,阿红不太习惯,才表现得水土不服。”他着重强调了“过分亲昵”这四个字,想看看顾斋会怎么说,最好是能由顾斋开口让豆花从此离阿红远远的。

    说实话他对于更换一个马棚仍然觉得不满意。

    顾斋努力体会褚楚口中着重强调的那四个字,忽然顿悟到了什么,他对褚楚讲道:“或许是豆花从红马身上得到的教训过于惨痛……”他思索良久,终于捋顺了想要表达的意思,“我这么跟你讲,川陵大战的时候,豆花曾经被一匹红马戏耍过,它大概是在记仇。”

    褚楚的思绪一下拉回到从前,他好像也记起来了。

    顾斋继续向褚楚道明原委,“我与瓮舒将军的一场对战中,他命他的坐骑挑衅我的豆花,最终成功将豆花给支走,那时候我专注于对战丝毫没有分心在这件事上,等到发现豆花不见了才派人去寻找,最后在附近的山崖下找到的它,也幸亏豆花命大,只是摔断了四肢,送回上京接骨治疗后渐渐的养回来了些,但也留下了疾,天寒的时候再受不得冻,更无法竭尽全力奔跑。”

    顾斋回忆了一下褚楚的南红,对褚楚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匹坐骑和你的南红很像,也是一匹汗血马。”

    褚楚在心里道,那就是南红,他完全回忆起来了,难怪后来许久未见顾斋的白马再上阵,竟是这个缘故。

    他其实也不知道,他不否认自己的确有命南红支开顾斋的马,但也仅仅是支开,至于豆花是如何摔下山崖的,他一概不知,他的南红虽然皮了一些,性格倔了一些,但还不至于故意将豆花引下悬崖,让其送命,这其中或许另有缘故。

    褚楚此刻只想就此打住这个话题,他担心顾斋真的认出来南红便是那匹“罪魁祸马”,可就要出大事了。

    不大多数的汗血马长相差异不大,只要不是特别了解南红,很难轻易分辨,唔……林阳或许有这个本事,顾斋应该做不到,不然早就露馅了。

    “原是事出有因,我便不计较这阵子豆花对阿红的无礼了,之后我会同样给它也换上新的马草。”褚楚说完就佯装成立即去更换马草的样子,不等顾斋继续回话,一溜烟的跑走。

    他朝马厩而去,踱着步子到了南红面前,停住,小声埋怨:“阿红啊阿红,你可把我给害了……”

    南红感受到了褚楚的一腔怨念,马鼻子喷薄着两道白气,似是表达对褚楚话语的不满。

    之后将军府的仆人们讶异的发现马厩里多了一道忙碌奔波的身影,是他们的将军夫人。

    翌日,顾斋照旧早起去到练武场,待他在练武小院挥洒了一身汗水之后,只觉得浑身都是黏黏腻腻,十分的不痛快,不经大脑的思考双脚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往汤房去了。

    盥洗汤房里没有其他人,他飞快的褪去自己的衣物,整个人一跃而入那四四方方的汤池中,池中是早已命人灌好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