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一听要改善伙食,高兴得不得了,他急忙说:“吃什么都行,不是爹做就行。”

    谷雨乐了,又对二狗子那边说:“喂,你想吃什么?”二狗子没说话,好像真睡着了。谷雨便做主道:“那就给炒一个瓜片吧,看你平时挺爱吃的。”

    二狗子哼了一声坐起来,不高兴的说:“最烦瓜片了!你做个番瓜蛋汤吧,最好再来几张薄饼。”

    谷雨在脸上刮两下子,表示他真是羞羞,然后认真对他说:“谢谢你啊。”说完挺不好意思的,嗖一下子跑了出去。

    二狗子咣当躺在床上,嘴角上扬小声嘟囔:“这还差不多。”

    晚饭春分和谷雨姐俩忙乎,不一会儿香气四溢,惹得隔壁水生媳妇连连夸奖春分好手艺。

    灯火阑珊下,八仙桌上满满围坐七人,菜色香浓,饭食可口,赵成陪着刁二山喝上两口烧酒,春分不自觉的照顾起三个弟妹,刁王氏慈爱的看着和乐的一家人,眼中湿润,心想:就这样吧,搬出来独门独院过日子,图个清静也好。

    酒足饭饱之后,赵成扶着刁二山进东屋休息,恍惚听见躺在床上的刁二山醉意熏熏的说:“唉,这才是新家的第一顿饭啊。”当女婿总不好评价岳丈如何,他晕头晕脑的把刁二山安顿好,自己摇摇晃晃来到北侧小床上,倒下昏睡过去。其实,赵成酒量特别浅,没想到刁二山特别能喝。

    娘仨回到谷雨的房间,春分故意感叹:“还是正经的四间大房子宽敞,娘你看看,谷雨一个人住的房子,比当时我俩住的可大多了。”

    刁王氏笑着揶揄她:“在你婆家住窝棚了咋滴?还吃妹妹的酸醋。”春分咯咯直笑。刁王氏坐在床边叹息道:“你也不用故意安慰我,就这样吧。消停过日子,我还有闺女儿子呢,也不指望别的了。”

    春分谷雨围在她身边,尽说些宽慰的话,尤其说道今天刁老四家着火的事儿,虽然不明白其中关窍,但是觉得真是天意啊!娘仨不由得暗中发笑,不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总归要被收回去。

    第二天清早春分见娘亲状态不错,便和赵成驾车回婆婆家,他们那边现在也忙得很。之后几日,刁王氏依旧和谷雨住一个屋,刁二山没说什么,白天去地里干活,晚上也不出去溜达,而是在自家李子树下纳凉。见刁王氏面色缓和的时候,还跟她唠唠后院的大片空地上,准备栽几棵果树,问她栽什么好。二人的关系,逐渐缓和。

    娘亲回来,谷雨心思便用在别处。她在家一顿瞎琢磨,想做些物件或吃食,去庙会上卖。

    二狗子嘲笑她,她却认真的说:“我问过三舅和四表哥了,他们都说庙会上人多,那半个月,味道好的吃食或者精巧小物件,能卖好多钱。”

    二狗子瘪瘪嘴,无情的说:“你眼里全是钱,别的啥也没有。”

    谷雨点点头,自己也笑了,说道:“是啊,有钱多好,能解决好多问题。这几天听三舅说起赚钱的生意经,我觉得很有意思。不然在家闲着干嘛?蘑菇啥的越来越少,去了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琢磨点儿别的,最好能常年卖。”

    且不说她一门心思鼓捣新东西,自从搬新家以后甚少看望刁祖母的情况,刁王氏暗中发觉,刁祖母自然也发现了。因此,好几次刁王氏在附近散步时候,都看见刁祖母的身影影影绰绰出现又消失。她回来的第四五天上,忍不住的刁祖母终于在晚饭之后,“无意中”散步到刁二山家门前,之后又走到院中和正在帮谷雨晒面饼的夏至说话,慈爱的责怪他不去看祖母。

    夏至心不在焉的回答她的问话,刁王氏从堂屋走出来,让婆婆进屋喝茶。

    刁祖母没有一丝不好意思,仿佛前一阵子的事情与她无关。坐下来没说两句话,她便问刁二山去向,刁王氏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刁祖母不信,刚要凶相必现叉腰骂她,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生生忍住。

    二人默默对坐喝茶,一直等到刁二山从外面回来,刁祖母才一脸解脱的迎上去,先是责问刁二山为什么不去看她,又说天黑路远,让刁二山立马送她回老院子。

    刁王氏冷眼看着刁二山送她远去,心里冷哼。回到堂屋端起茶水默默饮下,她平静的看着门外静静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