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穿越>[HP]南回归线 > 坠入裂缝 过去两个月的一切像是被镂空了一样。
    魔法史课枯燥无味,宾斯教授半透明的身体飘在半空,他正在用嗡嗡的低沉嗓音逐字逐句地念着课本。

    因为下一堂课是黑魔法防御术,大多数人早已心不在焉,在宾斯教授的催眠和古老繁琐的历史长河中昏昏欲睡。

    几束光顺着窗户侵入教室,光束中尘埃漂浮,宛如静止。除了宾斯教授的讲课声,尤娜只能听到自己沙沙的书写声,课堂静谧得如同荒芜的午后,从那些阳光与灰尘里散发出陈旧的气息。

    玛德琳戳了戳尤娜的手肘,依在她耳畔,柔软的浅金色发丝蹭得尤娜脸颊发痒:“我可以用你的墨水吗,尤娜?”

    尤娜点了下头,扫了一眼玛德琳的羊皮纸,她在写魔药课的笔记。

    玛德琳·嘉宝与斐伊·特拉弗斯绝不相同,纵然她也喜欢谈论甜点、香氛、新衣服和昂贵首饰,让自己的目光永远追逐着灿烂的明星人物,但她并非令这一切占据了大脑。

    正相反,她是一个高效又精明的学习机器,她从来不把时间花在她认为不值得学习的科目上。

    因此,同样是表现得无所事事,玛德琳每次交出的作业和测试都和斐伊有天壤之别。

    从另一方面来说,玛德琳身材修长纤细,有着一张金发蓝眼的漂亮面孔,她是耀眼令人注目的,斐伊像是寄生在她的影子里,就如同从前寄生在尤娜的影子里一样。

    在好朋友们勤奋学习的时候,斐伊正双手拖着圆润的脸颊,手指顺势撑起沉重的眼皮,整堂课她都在睡与醒间反复挣扎。

    敲门声打断了宾斯教授慢悠悠的声音,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些微醺地站在门口:“抱歉,我找一下尤娜·沙菲克。”

    尤娜合起书轻轻走出教室,甚至没有吵醒在身边小鸡啄米的斐伊。

    她没有开口寻问,斯拉格霍恩教授就自顾自地说起来:“我现在恐怕必须得送你去一趟圣芒戈,尤娜。”

    他银色的胡须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随着一个想要安慰却略显尴尬的笑容:“放心,你妈妈一定不会有事的。”

    斯拉格霍恩领着尤娜往校外走去,穿过城堡的秋风疯狂撕扯,她纹丝不动像石塑的摆件,毫不焦急地问道:“教授,她又怎么了?”

    斯拉格霍恩停下来,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尤娜,却不是担忧她会伤心。

    她多么像个空心的怪人啊。

    “你妈妈差点把自己弄成了两半……”斯拉格霍恩如实回答,话一出口,又觉得多余,她的神色依旧非常坦然。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想我们最好还是早些赶过去。”

    到圣芒戈医院时,尤娜在门口看到了阿尔杰叔叔,他穿着件立领风衣,头发乱七八糟的,因为好几天没合眼的缘故,三十出头的他看上去老了十岁。

    他很高兴见到尤娜,小跑过来:“我还以为你要晚一些才能到呢。”

    斯拉格霍恩眼冒精光,比尤娜还更来了兴致,他乐呵呵地上前和阿尔杰·沙菲克握手:“你一定是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新司长吧,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巴纳巴斯·古费在《预言家日报》上写过关于你的文章,我还认真读过呢。”

    阿尔杰显然没有兴致与斯拉格霍恩寒暄,他感谢教授收到信后很快把尤娜送到圣芒戈来,然后三言两语结束了对话,带着尤娜进医院去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忽然觉得,尤娜·沙菲克也不是那么奇怪了,毕竟这个年龄的孩子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进了圣芒戈医院后,尤娜隔着门看到茨尔维妮躺在病床上,阿尔杰说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暂时还没有醒来。

    洁白的医院里有股呛人的味道,闻得久了能辨析出一点点清香,走廊是一条深邃的甬道,尽头处有扇高高的天窗,身着墨绿色长袍的治疗师在涌动的人潮中穿梭,尤娜靠着墙,什么也没有问。